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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可以組合成一個單元,哦,就是一座佛寺。”

“艾晴,你可曾去過天竺或是罽賓?”

“啊?”我是去過印度。但是克什米爾的白沙瓦地區,也就是他口中的罽賓,因為21世紀那裡不太平,我沒有去過。這個著名的位於南亞和中亞交接通道上的古城,由貴霜王朝犍陀羅的迦膩色伽王設為國都,是佛教犍陀羅藝術的發源地,也是我極其嚮往的聖地。

可眼下的情形是,我怎麼自圓其謊呢?毫無疑問,我說的這些建制,別說在中原,甚至在西域,都沒有先例。可我要是說去過,肯定會馬上被揭穿。他的父親是印度人,他自己又在罽賓待過好幾年。

“我是,嗯,因為……我碰到過一個天竺僧人,他告訴過我……”

“哦?艾晴什麼時候懂梵語了?”他打斷我,敏銳的眼光看得我無處遁形。

“我——”難怪有人說,撒一個謊容易,可是為了一個謊就得編一堆的謊,一個個迴圈下去,遲早被揭穿。

“艾晴,你還真是不會說謊啊。”

“我——”果真被揭穿了。剛剛怎麼這麼犯混呢,居然不假思索就溜出口了。

“你到底是何人?”又一個問題劈頭蓋下,打得我頭暈眼花。

“我——”居然忘了,這傢伙可是打敗了論遍西域無敵手的論師。他再問下去,要把我的底給掀了,也不是難事吧。

“好了,別急。”看我臉憋得通紅,他忽然笑了,眼裡閃著若有所思的神情,“你既然不願意說,羅什自然不勉強。”

“羅什回到龜茲,會勸服王舅在此開鑿石窟寺,就叫克孜爾千佛洞。便以你所說的形制設僧房窟和禮佛窟。”

他看向我,目光灼人,輕輕搖頭微笑:“艾晴,你可知道,你剛剛的傻樣子,真是很好玩。不論你從哪裡來,你都是羅什見過的最靈秀的女子。”

臉刷一下紅了,下巴差點掉下。克孜爾千佛洞原來是這樣開鑿出來的。暗暗拍自己的嘴,以後再也不可以亂說話了。擾亂歷史,我怎麼擔得起這個罪名。

回頭卻發現自拍嘴巴的動作居然又被他看到了,叫苦連天。他倒也沒再說什麼,可是,看我的眼神卻總帶著幾分探究與思索。那一天,我提心吊膽地不敢多說話。

我們終於到龜茲了。遠遠地就看到歡迎隊伍,這次比溫宿更盛大,還沒走到音樂聲就不絕於耳。城門口排列的帳篷有幾百米長,帳篷前都有看上去級別很高的僧人衝我們禮拜。羅什和耆婆下了馬,恭敬地向那些僧人回禮。我則仔細觀察帳篷內精美的佛像,想著要是能保留到現代多好。

歡迎隊伍前面是一箇中年女子,體態有些臃腫,穿得雍容華貴,半袖金線衣,花團錦繡袍,肯定是王后了。她身後跟著的那堆衣著華麗的女人孩子,肯定是妃子和王子公主。再後面應該是文武大臣,幾百號人齊刷刷向龜茲王白純敬禮,氣勢宏大。一下子將龜茲王室貴族見個遍,恨不得手中有個相機,能見證這一歷史盛況。

王后一把摟住耆婆和羅什,激動得痛哭起來。母子倆也眼睛紅紅的,細敘著四年的想念之情。我注意到王后身後人群中有個人,長相與所有龜茲人不同,非常顯眼。

那是個中年男人,巧克力色面板,個子很高,削瘦的身板挺得筆直。他的臉輪廓狹長,大眼睛深陷在清癯的臉上,淺灰色眼珠流轉,睿智悲憫。不像龜茲人留髮及肩,而是留現代人一樣的短髮,有些花白。就算是穿著龜茲服飾,也能看出來他是印度人。到了他這個年齡,單用“帥”字形容太貶低他了,更難複製的是那份脫俗的氣質,那種即便站在數百人中也能讓人一眼盯著然後很難轉移視線的氣質。

他牽著一個小孩,大概十歲左右,臉有些圓,細白的膚色接近龜茲人,跟羅什長得很像,但更可愛。與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