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區的街道上,一隻患疥癬的藍斑浣熊獵犬走走停停,來到一處店家門口。它仔細朝空中嗅嗅,隨後懶洋洋地坐在門口打算討些吃的。但店裡突然的一聲怒吼又將它從地上驚起。髒兮兮的流浪狗驚慌地朝門內吠了幾聲,隨後扭頭溜進了無人在意的小巷,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一串不規則的爪印。
“我物美價廉廚藝高超的好員工在哪吶!!!”卡拉漢先生歇斯底里地大叫著。他滿眼通紅,棕色的頭髮亂得像是臨時搭建的鳥巢,眼角還帶著一點眼屎。這跟卡拉漢平時的紳士形象截然相反,但是卡拉漢先生完全不在乎。
“放輕鬆卡拉漢…嘿!你的唾沫噴到我了!只是一個小鬼而已,說不定他早已經偷偷溜回家偷懶去了。你大可以再換一個新人。有人看到了比利嗎,那個光頭?”矮個子自顧自又拿出最後剩一點的酒瓶,倒進嘴裡漱漱口,隨便往邊上一吐。
卡拉漢先生罕見硬氣地一把奪過酒瓶,厲聲說道,“你懂什麼!他不是一般的小孩,他——聽著,我不在乎那個光頭去哪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員工在哪!還有!昨晚喝了多少瓶酒,你就要交多少錢!還有你!大個子!”
“明白明白。先讓我、嘔啊啊——”亞瑟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拿起一個木桶翻江倒海地吐了好一陣。接著胡亂用袖口擦了擦嘴,從挎包裡拿出一把美元交給卡拉漢,“我真不應該,又喝了這麼多…給,多餘的錢就當作是額外的賠償吧。”
但是習慣白吃白喝的矮個子怎能答應,“什麼?我還要交錢?卡拉漢先生,如果你忘了,我再重申一遍:我是愛爾蘭幫的人,代表著愛爾蘭幫。你可不能——好吧好吧,我交錢,我交錢。”矮個子還想辯解什麼,卻還是被卡拉漢吃人一般的眼神嚇到,隨便扔了幾個硬幣就跑出了酒吧。
“你就不怕他再來找你麻煩?”亞瑟問道。
卡拉漢手指飛舞著清點完現金,又大體估計了一下,“別看愛爾蘭人淨些人渣敗類,他們的領袖可是個講道理的人,那矮子才不敢把事鬧大呢。你得再給我十美刀。”
知道自己理虧,亞瑟只好又拿出十美元。卡拉漢接過後仔細地看了亞瑟一眼,說道,“看上去你也是個講理的人,話說,你是怎麼認識那個華人小子的?”
回想自己在西部的所作所為,亞瑟對卡拉漢的話不以為然,他下意識地將手扶在槍套上,回答道,“首先,我不算是什麼講理的人,至於王嘛……欸?我的槍呢?”
“喏,在那呢。”卡拉漢揚手一指躺在地上套著酒瓶的破爛霰彈槍。
“不,我是說我的左輪手槍。”亞瑟趴在地上仔細尋找,仍然一無所獲。
“好吧,”卡拉漢譏諷道,“一晚上少了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和一把手槍,然後呢?再少個桌椅板凳嗎?”
“行了,別再抱怨了。”亞瑟拿起一把椅子將它擺正,又撿了幾個酒瓶,“我要找一下我的手槍,順便可以幫你整理一下這裡。你只需要再告訴我一些關於愛爾蘭人的事,我挺感興趣的。”
“但是我還要找到我的員工......”卡拉漢仍然不放心不下王金豆,不住地往門外看去。
“放輕鬆吧,如果你跟他待了一段時間,你肯定也知道他不是個一般的孩子。沒準他已經回去唐人街了......”
“也許吧……至於愛爾蘭人的領頭人凱文?布洛克,街坊口碑是個很好的人。自己開了一家鯡魚酒吧,專門收容那些失業者、孤兒、寡婦和老人。也經常為了他們與政府交涉,算是大眾之中的民間話事人吧。”
“啊哈,聽上去是個好人,但怎麼手底下淨些混混?”
“他不是個好人,我是說,他先是個聰明人,然後才是個好人。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領袖,但是會以“還人情’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