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姐,這些東西你給不了他。」
「如果說聞朝是個故作冷漠的浪漫主義者,而你則是披著精緻外表的現實主義者。」
也就是她一開始所說的『利己』,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全心為別人付出呢?
在白若眉說完她想說的話之後,偌大的房間裡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蔣莞才抬起頭,她深吸一口氣,眼睛紅而堅定:「阿姨,您說的沒錯,我是個自私的人,從前接近賀聞朝也是不懷好意……」
「可是,人都是會變的。」
「我知道,您很愛您的兒子,可是他需要我,我也很愛他。」
蔣莞並沒有用太多華麗的詞藻來說服白若眉,哪怕她在公關部混跡多年,嘴皮子其實已經很能蠱惑人心。
她只是平平靜靜的,說出心裡話:「阿姨,我從小是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的,和父母關係並不好,所以你所說的那些家世,背景,對我而言並沒有意義。」
「在重新遇到賀聞朝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結婚擁有一個家這些事,生活的也很消極,總想著今天明天不是都一個樣子,應付一下就算了……」
「您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利己主義者,心裡曾經只想著自己,因為我的心很小,很自私,所以在放了自己之後就很難放下別人——但現在不一樣了。」
蔣莞深吸口氣,指著自己胸口的位置:「這裡,現在有我和賀聞朝兩個人。」
「阿姨,賀聞朝愛我,需要我,您瞭解他的。」
「浪漫主義者往往是非理性的,更堅定自己的選擇,無論對方是什麼樣子……他所執著的『浪漫』就是我。」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白若眉來點破一切,賀聞朝比誰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概就像毛姆的《面紗》裡所形容的那樣——我知道你輕佻、愚蠢、勢利、庸俗、頭腦空虛,是個二流貨色,然而我愛你。
感情是不受理性所控制的,浪漫主義者尤為嚴重。
賀聞朝愛她,從來不是因為她有多好,而是知道她有多壞。
蔣莞知道,如果他從來沒有遇到自己,那他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生一定會更平坦,順遂,不會有這麼多反覆無常的痛苦……
但遇到就是遇到了。
她已經丟下過他一次,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丟下他第二次。
「阿姨,對不起,您可以盡情討厭我。」蔣莞說著,低頭深深向白若眉鞠了個躬:「但我註定是您未來的兒媳婦。」
在對方的錯愕的目光中,她比任何一次都要堅定——
「任何說辭都不可能讓我離開他的,哪怕賀聞朝有一天親口對我說讓我走,那都是口是心非,我也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他,阿姨,您懂嗎?」
「所以,請您瞭解一下賀聞朝真正需要什麼吧。」
蔣莞長這麼大,深入接觸過的同齡男生只有賀聞朝和謝為兩個。
她喜歡過他們兩個,成熟後不但能足夠分辨對於他們兩個人的情感區別,甚至憑藉女性特有的敏感,能深入剖析他們的內心。
這兩個男人看著都冷漠,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但核心卻有本質區別。
謝為是個情感需求很低的人,他可以去照顧別人,因為那是他從小照顧妹妹養成的習慣,並不覺得麻煩,但他在精神上是沒辦法給予別人強烈的感情回饋的。
同樣的,他也不需要對方給他劇烈的情感。
那種強烈的『被需要感』只會讓他覺得有負擔,疲憊,煩躁,想要逃離。
但賀聞朝不一樣,他看似獨來獨往,實則非常需要感情依靠。
就像他抓緊了自己這塊惡劣的浮木不放手,就像他每年過年還是會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