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除了樹的黑影之外什麼也沒有。風吹在弗雷德麗卡的臉上,她覺得特別的涼,或者只是因為臉頰過於火熱?弗雷德麗卡已經分不清了。她和夜色一樣的平靜,心裡卻升起了一種負罪感。
弗雷德麗卡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去的,只在朦朧中感到有什麼東西被蓋在了自己身上。那東西,很暖和。
當弗雷德麗卡半夜忽然驚醒的時候,馬蹄聲依舊有節奏地響著,吉艾爾卻已經不在這兒了。弗雷德麗卡嘴角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竟有一絲傷感。這讓她想到,珍貴的東西總是在不知不覺地從身邊溜走,而還在身邊的時候卻不會懂得去抓緊一把。
弗雷德麗卡再次閉上眼睛,希望再續一個好夢,說不定在夢中還能見到奧莉西雅的臉龐,這也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但弗雷德麗卡終究還是沒能如願。僱傭兵隊伍中那個感覺敏銳的老魔法師沒多久就讓這輛馬車停了住,當他掀開門簾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只看見了弗雷德麗卡在座椅上閉著眼睛。
“我不知道她去了那裡,我睡著了。”老魔法師似乎也已經適應了弗雷德麗卡冷靜的氣質,他也知道這也是一個能掌握治療術的人所應當具備的。但僱主的女兒在行駛的馬車中失蹤的事實卻不會應為當時一起在馬車中的女孩的冷靜所能改變的。
“你早就發覺吉艾爾不見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弗雷德麗卡被帶到了吉艾爾父親的面前。
“不插手別人的家務事是最基本的禮儀,當然這不會比您的態度更加無禮。”弗雷德麗卡突然想擺起貴族的架子來了,因為仰起脖子太累,她也根本沒有看說話的人一眼。
那個有著大肚子的商人一時氣結:“分明只是一個小孩,竟然……”
皺紋深得跟海溝一般的老魔法師制止了他的僱主:“十分抱歉,弗雷德麗卡小姐,傑達先生不見了女兒,心中十分的著急,請原諒他的失禮。可你是如何知道這是‘家務事’而不是歹徒綁架,任由吉艾爾小姐離去呢?”老法師說話的時候,弗雷德麗卡還是尊重的望著對方的臉的,否則剛才的禮儀一說便會成為砸自己腳的石頭。
弗雷德麗卡右首握住劍柄靠在左肩上,向老法師半鞠了一個躬:“閣下,吉艾爾小姐若非自願離開,而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在一輛行駛的馬車上被人虜走的話,我勸諸位還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吧,即使是布魯公國的皇家也不會管這樣麻煩的事情。我也不認為一個平凡的商家之女能夠驚動這樣可怕的人物。”弗雷德麗卡向傑達望了一眼,繼續說,“想必傑達先生也早有這樣的覺悟,看裝載貨物的重量和體積,即是全是最珍貴的絲綢,也不會吸引來需要有一個高貴的魔法師才能對付的盜賊吧?”
弗雷德麗卡發現在遇到那個有趣的人之後,自己變得很會扯了。
老魔法師向傑達望去一眼,傑達心虛的低下了頭,隨即又勉強抬起,與老法師四目相對,額頭上不禁滲出了冷汗。顯然,傭兵的契約中一定有一條“保護所有商隊成員到達目的地”云云,而傑達又沒有將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在之前先做好說明。這樣的事情是時常發生的,僱主為了用盡少的錢找到僱傭兵,經常會隱瞞一些任務的情況,僱傭兵是最痛恨這類事情的,錢財還是小事情,要知道僱傭兵的每一項工作都是有著生命危險的。僱傭兵是愛錢的,但他們看生命更比任何東西都重要,遇上這樣的僱主撒手離開是經常的事情,也不會有人說他們沒有信譽。
“這實在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傑達終於抵抗不住這種氣氛,送了口,“小女……因為不服管教,曾經策劃……與她的情人私奔。我這次出來做生意,也是擔心我不在家的時候她又幹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來,才將她帶在身邊的。”這個大肚子的商人猶豫了很久:“我知道傭兵也是有尊嚴的,但我就只有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