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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部分

森林的心靈,那你就去找一條林中小溪,在參天巨樹的環繞中,順著小溪的上游和下游走一走。

撥開雲杉的細枝、邁過一叢盛開的紫答,看見了!一條最普通的林中小溪!流水在淺的地方遇到樹根的阻礙,於是衝著樹根潺潺作響,淘氣地吐出一些氣泡來。水流由北向南穿越林地,它遇到一個又一個障礙,卻毫不在乎,它只是聚集為一股股千百年都不曾改變過的力量,彷彿在一場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搏鬥中收緊紮實的肌肉一樣。

雲杉和白楊的種子在小溪中漂浮,間或還有大顆的草萎順流而下,陽光在由樹冠上透射而下的時候已經逐漸暗淡,溪水沒有反光,只在一些寬敞的地方留有大片的波光,像一群遠自大海趕來的銀鱒魚一樣。

林叢中有人影在移動,隱蔽者巧妙地利用了茂密的枝葉和森林的複雜地勢,他或是他們沿著小溪趕往上游,速度很快!儘管難以確鑿地分辨他們的面孔,但走避的鳥獸和枝散葉落的聲音還是能夠暴露他們的行跡。

溪水塗塗,這點喧鬧無法驚開森林的靜。突然!小溪邊響起緩緩的腳步聲,儘管若不仔細聆聽的話根本無法察覺,可腳步卻在接近小溪的時候踩斷一截枯枝。清脆的折枝聲令腳步倏地停了下來。等待良久,在周遭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之後,腳步重又開始移動。

溪水中出現一雙機警的眼睛,瞳孔幽藍。不斷在掃視四周;慢慢的,溪水映出了一個年輕人地面孔。溪水能從這雙藍色的瞳孔中讀出年輕的氣息,若是單看這個人地相貌……鬍子連鬢、臉上滴著沾滿汙漬的油汗。說不上多大年紀;漸漸地,溪水看到這個人的身軀。他穿著一件落滿灰塵和泥土的鎧甲,雙手擎著一張拉滿的弓弩,腰上一左一右配著雙刀。

“是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叢林戰士!”小溪認得他,兩百年了!

這名斯坦貝維爾家族地叢林戰士在小溪邊悄悄蹲了下來,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水面上。那裡有一隻水生小甲蟲。像銅一樣亮閃閃的,在平靜的水面上自在地打轉。一隻大黃蜂往四面八方埋頭亂撞,水面卻紋絲不動;一隻黑星黃粉蝶又大又鮮豔,在溪水最明亮的地方翩翩飛舞。然後……

視線突然定格,叢林戰士的瞳孔收縮到一起。一具流盡鮮血的屍體靜靜倒臥在小溪邊,任由溪流撫摸它的四肢和後背上的傷口。傷口觸目驚心,叢林戰士看得出,那應是一把馬刀和一柄寬刃戰斧製造地遺蹟。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他向身後的叢林做了一個手勢。陸續,林地中出現了十幾名戰士地身影。他們和年輕的指揮官一樣,揹負雙刀、手挽勁弓。

“是蘇利!”惠靈頓上校的聲音極為沙啞,他小心地站了起來。陽光透過樹冠落在他的身上。從前那位箭術精湛不芶言笑地青年人已經消失不見。他身型高大,體格健碩,從臂甲中露出的肌肉佈滿傷痕和一道道鼓起的筋腱。

“是蘇利?”一名戰友湊了上來,他沒有動手翻弄屍體。

“就是蘇利!”惠靈頓的面孔不斷抽緊。他好像不再年輕。深沉的視線飽含堅毅、糾結在一起的眉宇和倔強的、打著結的大鬍子很好地掩飾了一個美男子的容貌。很難想象,從前那位永遠一塵不染、話說快些就會喘氣的傳令兵竟然變成一位邋遢的大叔,不過惠靈頓也很難想象,昨天他還與自己最小的表弟一塊兒下棋,可今天……確切說是今天凌晨,他的小蘇利就被森林中的精靈給帶去。

“我的天!”一名戰士驚呼一聲,他剛剛翻過小戰士的屍身。

惠靈頓湊了上來,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猛的別開頭,他的小表弟被德意斯鬼子挖去了心臟!溪水將汙血沖刷乾淨,年輕的斯坦貝維爾子弟再也不是生前那副生氣勃勃的樣子,他的胸膛變成一團翻著白肉、露著胸骨的爛泥。

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