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已下船計程車兵們紛紛為郅都讓開一條道路。
郅都在數十名衛士的簇擁下,殺氣騰騰的走到隨行衛隊的前方。早有士兵為他牽來一匹戰馬。郅都騎上戰馬,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這些他從長安帶出來的禁軍士兵,道:“諸將聽令!”
他劍指前方:“前進!”
於是他策馬緩行,身後數十位雙手持著巨型斬馬劍的衛士緊隨其後,然後是如林的長戟。
噠噠噠!
身著重甲的衛兵一言不發的跟著郅都,步步前行,無言的壓力。霎時就讓原本還嘰嘰喳喳的河東郡官民鴉雀無聲。
這陣仗,是個人都看出不妥了。
河東郡守周陽由更是滿頭大汗。他回頭想去找袁盎,但卻愕然發現,不止原本在他身邊的袁盎此時已經悄然不見了就是本來是他心腹的幾個將官,也遠遠的離他很長一段距離,左右的侍從和差役,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這一刻,周陽由知道,自己完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就只覺得渾身都失去了氣力。
………………………………………………
與周陽由一樣恐懼的還有章德。
此時的章德,心中也是無力的很。
這趟差事辦砸了!
伴君如伴虎,漢家天子對於辦砸了差事的宦官從來都是不講任何情面的。
更何況天子想殺自己的家奴,甚至不需要罪名!
如今,他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劉德的身上。
“希望殿下能念著我過去忠心耿耿的勤勉份上為我在陛下面前說些好話吧……”章德這樣想著,心裡就升起了希望。
可惜,很快一個人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裡拿著一份帛書。
此人章德認得,故吳相袁盎!
“章德聽旨!”袁盎面無表情的攤開帛書。
章德連忙乖乖的跪下來,他左右原本負責保護他的衛兵更是第一時間的站到了袁盎身後。
袁盎肅穆的照著帛書上的文字唸了起來:“皇帝制曰:家奴章德,辦事不利,其去使節,收印璽,即刻至朕御前承命!”
“諾!”章德無力的叩首道:“奴婢奉詔!”
這個結果對他似乎是好事,起碼沒有當場賜毒酒或者杖殺,不過是剝奪了使節的身份。
但章德心裡莫名的卻產生了恐懼。
他記憶的天子,從來不會對宦官特別是犯錯的宦官如此寬容!
“奴婢想見一見殿下……”章德接過詔書,將天子節與使者印璽呈遞給袁盎,然後跪下來懇求道:“請絲公開恩,讓奴婢見一見殿下,就說一句話……一句話……”
章德知道,如今,真正能救他的只有劉德了!
袁盎卻根本沒有理會他,道:“章德,天子詔命,爾即刻至御前承命,此天命也,爾安敢不從耶?”
袁盎揮揮手,立刻就有衛兵上前,架起他就走,強行就要壓著他前去天子御駕之前。
“奴婢為殿下立過功啊……”章德被兩個衛兵架著,哭號著:“奴婢要見殿下……奴婢為殿下立過功的……”
“區區閹奴,也敢談立功?”袁盎嘴角嗤笑一聲:“為天家辦事是你的本份,辦好了,賞你點金錢就算是天恩浩蕩,竟然還敢邀功,真是不知死活!”
劉德確實向他請求過要給章德留條活路。
但是,他為什麼要給一個閹奴留活路呢?
在袁盎看來,章德最好到了天子面前馬上就被處死,甚至他現在就想處死章德了。
當年先帝寵信鄧通,結果鄧通富可敵國,橫行無忌,地方官不能制,險些讓先帝的名聲有了汙點。
“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