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任囂!”又有一人高聲唱諾:“君雖秦臣,亦為朕卿,朕命卿,永褒常祀!”
然後,照樣有一張帛書被放到了任囂的棺槨之上。
“起!”
與此同時,兩位漢軍司馬走到那兩具棺槨前,筆直站立,抽出腰間的佩劍,然後平舉在胸前,踏步前行。
身後的抬棺士卒,踩著準確的步點,跟上前面的軍官的腳步,一步一步,穿過陌刀組成的刀陣,走上驪山。
幾乎在同時,不遠處的鼓樂響起。
足足由數百名關中百姓以及士紳組成的唱詩班,迎著樂聲,唱起了那首聞名遐邇的《出車》。
“我出我車,於彼牧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召彼僕伕,謂之載矣。王事多難,維其棘矣。”
屠睢與任囂的棺槨,被抬著,走到驪山的山腳下。
此時,趙佗才發現,在這驪山腳下的秦始皇陵寢一側,已經被挖出了一巨大的陪葬墓群。
足足有一百多個墓穴,節比而立。
墓群之前,甚至已經有一塊巨大的石碑,屹立著。
趙佗定睛一看,只見石碑之上,銘刻著一句長詩: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旁邊還有一句註解:故秦徵越大軍將官長眠之所。
“留取丹心照汗青!”
趙佗喃喃念著這句話,他忽然記起來了。
當年,國尉屠睢為越人伏擊,面頰中箭,身為副將,他立刻帶人前去救援,但屠睢卻一把推開他,拔掉臉頰上的毒箭,仰天長嘯:“吾為皇帝拓土,死得其所!”
幾十年來,趙佗一直不太明白,為何屠睢臨死會這樣說。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忠臣義士啊……”趙佗在心裡感慨著:“可惜我不是……”
他若是始皇帝的忠臣,當年就不會憤恨於二世無道,因此損毀關卡,阻道絕塞了。
而是會跟王離一般,秦廷命令一下,馬上率領長城兵團,馳援章邯,而完全不顧身後之事。
“昔我往矣,黍稷方華。今我來思,雨雪載途。王事多難,不遑啟居。豈不懷歸?畏此簡書。”百姓們組成的唱詩團,用著莊嚴肅穆的聲音,剛好唱到了這一段。
那兩隊士卒,則抬著屠睢與任囂的棺槨,將這兩位老上司,葬入中央的兩個墓穴之中,然後,有士卒抬來一張巨大的黑龍旗,覆蓋到整個墓穴之上,這才開始填土掩埋。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執訊獲醜……”趙佗看著屠睢與任囂的棺槨被填埋到土中,忍不住老淚縱橫,跟著唱和起來。
然後,趙佗看到,有士卒在屠睢的墓穴之前,為他立起了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石雕上的黑袍秦將,勒馬停駐,彷彿在回望故鄉。
任囂墓穴之前,則立了一尊橫刀立馬的石雕。
“這是國葬啊……”趙佗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
當秦之時,那個臣子曾有過這樣神聖而莊嚴的葬禮與哀榮?
趙佗搖了搖頭,沒有!
哪怕是功高蓋世的武安君,最終也是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只是……
趙佗回首看向那位一直端坐於攆車之上的大漢天子,有些不是很明白:這位天子如此大張旗鼓,究竟意欲何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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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節 國葬(2)
“故秦南海郡司馬王中道……”
“故秦番禹縣縣尉馬還……”
一具又一具棺槨,被埋入墓穴之中。
驪山的氣氛越發顯得莊嚴而肅穆。
跟在劉徹攆車身後,一同觀禮的漢家將軍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