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廣平郡王、今日的階下囚。站在欄杆前,看素妍走過眼前,第一次覺得這女子貌勝天仙,那種淡定,那種目不斜視。
宇文軻一家也被押解回皇城,看著失落落魄宇文軟。道:“什麼時候了,還有心賞美人?”
廣平郡王燦然一笑,“便是明兒死,也阻不了我賞美人。”
一側,傳來嬰孩的啼哭聲。
素妍微微側目,尋聲望去,只見宇文軻兄弟隔壁的女牢裡,幾個容貌嬌妍的女子間有個女子越發憔悴,正抱著一個孩子,小聲哄著。
一日未定罪。便是待罪之身,也不能說是真的有罪,便還有活的希望。
素妍欲言又止,衝那抱孩子的婦人微微點頭。
婦人輕聲道:“是在牢裡出生的,有五個月了,是個女娃。就是有些吃不飽,瞧上去極為瘦弱。”
“活下來不易,好好活著。”素妍似與她拉著家常,又點了點頭,翩然而去,她突地憶起另一樁事,想到之前有人收買全城算命先生,眾口一鑠地說宇文琰克妻,江家人一直認為是靜王府的人做的。
宇文琰皺著眉頭,“這些都是朝廷欽犯。你與她們有甚好說的?”
素妍低語:“不就是說句話,沒那麼要緊的。”
一邊女牢裡,關押著一干靜王府的女囚。靜王妃再無昔日的雍榮高貴,衣著一襲隨常的羅衣。
素妍輕聲道:“靜王妃,是你收買了全城算命先生。說琰世子克妻的?”
她的話一出口,宇文琰甚是意外,他也想知道這事,到底是不是靜王府的人做的。
靜王妃見素妍與她說話,滿是好奇。
廣平郡王更是一臉詫色,隔著欄杆望著靜王妃。
靜王妃粲然笑道:“你以為是我做的?”
宇文琰道:“那時,你正想把素妍說給你的次子,又想讓我娶你孃家侄女,不是你……”太多的地方都證實是靜王府的人做的,若是毀去了宇文琰與素妍的結親,便可以遂了他們的心願。
靜王妃咬了咬唇,帶著冷笑,“我們靜王府沒做這種事。”
那時她是想與江家結親,但廣平郡王也皇孫,靜王府正得勢,有多少人正趕著討好巴結。
宇文琰驚道:“怎會不是……”
話沒說完,素妍打斷道:“我信她。”
這個時候,靜王妃也沒必要說謊。
如果不是靜王府的人做的,到底是誰不希望她與宇文琰訂親?
幕後之人顯得撲朔迷離,素妍曾懷疑過吳王宇文軒,但又相信他不會這麼做。
事過數月,如今她也猜不出這幕後之人是誰了。
護送江家父子上了馬車,馬車巔坡,江舜誠沉默不語。
江書鴻不解地道:“妹妹何必把免死金牌給老五,我總覺得不妥,若是定罪,我們再拿出來求情一樣可以放人。”
江舜誠輕嘆道:“妍兒是想讓老五安心。老五沒自個拿著免死金牌許是日夜難安,由他自己拿著他心裡也踏實。就當是為了讓他心安,且讓他自個兒拿著。”
江書鴻又道:“父親可與刑部顧力行說得上話?”
江舜誠搖了搖頭,“我致仕後,崔左相張狂了一陣子,六部都有崔家的人。新皇登基,不少官員下了詔獄,被定為靜王叛黨。此人在我致仕前就在刑部任職,能說上幾句話。”
“靜王黨案皇上交給顧力行主審,如今便是刑部尚書都要看顧力行的臉色行事。天氣一日日冷了,還得設法早些將老五案子定下來才好。”
江舜誠道:“明日為父就去顧家說情,顧力行好歹會給江家一些顏面。”
這一夜,多少人失眠。
江舜誠想的是如何救出江書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