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有些不安,怕是自己猜想的那位。
很明顯,那個幽幽發光的瓶兒也不知道,隱隱可以看見瓶口向著下方微傾,似乎在傾聽那個氣息。
……
……
“護著我。”易天行淡淡交待一句,便盤膝坐在幽深的宇宙空間裡,結了一個散蓮花座,以自己最精深的蓮花童子座印開始體悟這道氣息的來歷。
淡淡佛息從他的身上冒了出來,與遠方几萬公里外的那個瓶子一樣,往著中間幽深無底的空間裡探去。
滿天的羅漢菩薩也在此時停止了攻擊,易朱舞翅而回,冷然悍然守在易天行的身後。
易天行聳拉著的眉毛,忽然如劍一般豎了起來,看似欲擇人而噬般憤怒。
遠處那個幽暗發光的瓶兒也忽然直了起來,似乎同一時間發現了某件很嚴重的事情。
“咋了?”
“果然是那個蠢貨禿驢。”
易天行滿臉冷笑,唇角譏誚十足,眼眸裡卻不期然地閃過一絲怎也遮掩不住的深深擔憂,罵是罵了,卻是心疼的那種罵。
引動得他與那瓶兒同時投以無上關注的氣息,漸漸在戰場之中凝結了起來,隨著湛湛青光閃起,構成了一道畫面:這畫面是人間的故事,似乎是誰正在那座青山裡開著法會,法力驚人,上動天聽,竟然將氣息生生傳到了天界。
“為什麼人間的事情,竟然能傳到這天上?”易天行盯著那畫面中的五臺青山。演教寺裡眾僧,幽幽嘆息著。
那畫面裡的眾僧,易天行並不熟識,但他死死盯著坐著演教寺門檻上的那個清俊小和尚,咬牙切齒道:“他為什麼離開省城了!”
易朱的目光在那道氣息上一掃而過,撓頭道:“師傅的膽子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大?”
易朱的師傅自然就是葉相。
那個漂亮的葉相。
那個該死的葉相。
那個故意去五臺山開法會,一心想誘大勢至菩薩下凡,想為易家爺倆分點憂,所以找死的葉相。
葉相的氣息經由文殊菩薩寶像的放大,由人間傳至了佛界。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
五臺山上,文殊師利般若經的頌經之聲,竟然直衝天穹,將這片幽暗中夾著血腥的空氣沖洗的乾乾淨淨。
……
……
氣息消彌了開去,遙遠的人間五臺山上的法會頌佛聲再也聽不見了,但佛界正在追殺易天行的這些強者們都知道,文殊菩薩……終於醒了過來。
那個瓶兒動了動,瓶身上的幽光微微流動著,就像一個美人的眼波在輕轉思考。
滿天的羅漢菩薩也動了動。
似乎是在權衡著應該如何取捨。
被眾人圍著的,乃是今世的彌勒,西方淨土的心頭之患,阿彌陀佛最不願意看見他成長起來的人物。
而在人間刻意露出氣息的,乃是佛祖座前大弟子,須彌山的頭號繼承人,西方淨土的五百年血仇所繫。
無論是哪一個人物,都是必須淨土方面集力而殺之的物件,而此時,卻偏偏一個在人間,一個在佛土,露出自己的氣息。
淨土宗會選擇哪個來殺?
對於那個瓶子來說,這是一個問題。
對於那些滿天菩薩羅漢來說,這是瓶子該思考的問題。
所以瓶子緩緩沉入了黑暗之中。
……
……
“傻子葉相。”易天行雙目微閉,不知看著腳下哪方空間,幽幽道:“佛祖以身飼鷹,那是因為他反正死不了。他玩這出捨身救人,難道不知道大勢至殺死他會很輕鬆嗎?”
“怎麼辦?”易朱捏著小拳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