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為何要在自己最後的日子將這份恨意加註在宮主身上。讓她一生安寧不好嗎?即使不會武功,天闌宮上下也不會背棄她們的主子的。
戴瀅一邊小心地替宮主搽拭著,一邊默默垂淚。五年來,宮主時常昏睡不醒,清醒的日子都在練功,或許只有下山那段日子才是她此生最開心的時光,可偏偏那人或許至今都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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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星谷內,謝一塵立在書房裡,隨手翻著邵千落留下的那本“秘籍”。她最後對他說的那幾句話依舊縈繞耳邊,久久不能散去。那日天闌宮的人帶著她離開後,他讓點星谷暗部暗中跟隨,心中真的很不捨,但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
謝母端著一碗茶走了進來,見到兒子失神的樣子,癟了下嘴,“放不下為何不去找她?”
謝一塵回過神,將書丟到一邊,“娘和爹當年也這麼多阻滯?”
謝母笑了笑,“廢話!你真以為兩情相悅,說能在一起就能在一起嗎?兒啊!是要付出代價的!”
謝一塵負手閉上眼,抬起頭,長長舒了口氣,難道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謝母見他當斷不斷的樣子,有點兒生氣,故意拿起邵千落留下的那本“秘籍”,佯怒道:“這死丫頭讓我塵兒如此不開心,這東西留來做什麼?看見只會睹物思人!”說著便順手一撕。
謝一塵驚醒,一把搶過娘手裡的書,怒道:“搗亂?”這可是她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咦?”謝母看著被自己撕壞的一角,露出奇怪的表情。
謝一塵低頭目光停在那處,才發現裡面似乎放著一張絹帕。他抽出來細看了一瞬,立馬對娘說:“我要去天闌宮!”
謝母對他點了點頭,“去吧!”反正她想攔也未必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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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百里替邵千落把過脈,對一旁的百里花搖了下頭。神情有些凝重,這幾日宮主的病情反反覆覆,她彷彿有什麼心願未了,似乎一直在強忍……
跪在下方的藍茗與戴瀅眼裡都有幾分溼潤,看來……
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人,在二人身後跪下稟道:“左右護法,二位長老。山下有人闖關,說是要見宮主。”
藍茗起身問道:“來者何人?”難道這些武林中人就沒打算放過他們?宮主已經命在旦夕,這些人非要趕盡殺絕?
那人應道:“來人自稱是點星谷謝一塵。”
四人互望兩眼,藍茗猶豫一陣才說:“帶他上來。”
“這……”戴瀅有些猶豫,天闌宮從來不允許外人上山,藍茗此舉已經大大違反了天闌宮的宮規。
藍茗轉身看向冰床上的邵千落,嘆了口氣,“宮主想見他。藍茗就算粉身碎骨,將來承受刑責,也不忍這時給宮主留下遺憾。”
戴瀅聽了也站起來,看向二位長老,很篤定地說:“如果左護法有錯,屬下甘願與她一起受罰。”
花百里看了看百里花,嘆道:“若宮主救不回,我二人也是天闌宮的罪人,誰還有功夫罰你們?”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外面的人帶了謝一塵入內。
謝一塵此時才看到寒冰床上躺著的邵千落,他幾步走到她跟前,問花百里:“花前輩,她……”
“從那日離開到現在都未甦醒。”花百里解釋著,“如今武林那幫人如何了?”
謝一塵目光一直沒離開過那張如花的容顏,淡淡應道:“我爹出面,他們再不會追究天闌宮。申柏念殺了魔教前教主,人已交給簫白煉。簫白煉沒打算殺他,不過死罪可免,活罪就……”
花百里與一眾天闌宮管事紛紛跪下,“多謝謝谷主。”
此時天闌宮自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