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心裡便像被蜜蜂蜇了一下，縮著疼。

他想起來他剛搬到小鳳翔衚衕一號的時候，他家這個小小的鄰居喜歡爬牆頭到他後院去玩耍，摘摘花兒捕捕蝴蝶，再沒事躺在糙地上睡一會兒。

那個宅院閒置了太久，她沒事就爬牆頭過去，時候一長，真是當成她家後院了。

那個時候她梳著柔亮的雙髻，穿著杏黃緞裙，就如同一隻蝴蝶般出現在他的後院。

只可惜，他稍不留神，這隻蝴蝶就那麼從他指fèng翩然飛遠了。

而他卻根本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事到如今，他有了他的皇后和皇子公主，她也有她的夫君和女兒。

但是他依然想問一句，為什麼。

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聽到了自己猶如呢喃一般的聲音，原來不自覺間他竟然已經問出了聲。

為什麼呢。

阿煙聽到這個，怔怔地望著地上不知的某一處，抿了抿僵硬的唇，終於開口道：

&ldo;你需要一個答案，是嗎？&rdo;

半蹲在她面前的帝王定定地望著她：&ldo;告訴我為什麼。&rdo;

明明小時候你會對我笑，笑得那麼好看，明明會在我的後院裡讓我一起陪著玩耍，為什麼忽然有那麼一天，卻視我為毒蠍，總是不經意間悄然避開我的眼神。

阿煙無奈笑了下，低聲喚道：&ldo;熙哥哥。&rdo;

劉栔熙，只是如今這個帝王的名諱。

她小時候叫他熙哥哥。

自從他登基為帝後，栔熙這兩個字已經成了避諱，不會再有人輕易提及。

她現在這麼一聲低喚，久違的稱呼，其實是在賭，賭劉栔熙的心。

聽到這聲低喚的德順帝臉上微震，他是聰明人，他一下子明白了阿煙的意思，苦澀地笑了下，他道：

&ldo;阿煙，你說吧，朕發誓，絕不遷怒。&rdo;

阿煙仰起臉來，迎視向那個做了帝王的男人的眼睛，凝視著他，輕輕地道：

&ldo;有一年的夏天，我走過了那道你為我開的門，走進了你家的後院。&rdo;

那個時候的燕王府後院，非常安靜，安靜到她能聽到蝴蝶在扇動翅膀的聲音。

她乾淨的眸子凝視著他，低聲道：

&ldo;我本來想嚇你一下，誰知道我卻嚇了一跳。&rdo;

輕聲細語的解釋。

她這個解釋是說給這輩子的德順帝，也是上輩子的那個。

德順帝倏然眯起了細眸，緊盯著阿煙：&ldo;什麼意思？你……&rdo;

阿煙低下細白的頸子，柔聲道：&ldo;栔熙哥哥，對不起，那個時候我還小，所以有些嚇到了。&rdo;

阿煙的這聲對不起，有點故意的意味，不過更多的確實是心存遺憾。她和上輩子的劉栔熙確實是因此才慢慢疏遠的，以至於一直在逃避，不曾正視。

其實後來為人婦的阿煙，在許多年後想起來這件事，又算的了什麼，不過是一個輕狂少年懵懂之時的放浪行徑罷了。

他後來身邊有幾個如花似玉的通房，也時常留戀於水西橋畔的。早早地有了女人，並不奇怪。

德順帝低首望著眼前的女人，望了好久好久。

繡工精緻的袖子下，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地握起來，握得輕輕顫抖。

其實不用阿煙說得太過明白，他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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