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的心情。
小桃倒是一臉坦然,她從來覺得明蘭做什麼都是對的,丹橘替明蘭沏茶寬衣,輕聲道:“夫人為何不查問莊裡的事,幾日您一句也沒問幾位管事們呢。”
明蘭懨懨道:“他們想說與我聽的,未必就是我想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他們未必肯老實說。”
“他們敢欺瞞夫人!”丹橘皺起眉頭,氣憤的起伏著胸口,隨即低聲道,“您想知道什麼,回頭咱們自己去打聽。”
明蘭輕呷一口溫茶,細細賞玩手中的官窯脫胎粉彩蓋碗:“也沒什麼,不過想知道這莊子到底有多少田地,到底有多少佃戶。”
除了這兩件,其餘的,例如隱瞞賬目吞沒租錢等等,都可以關起門來慢慢料理,況莊中從管事到莊頭,一應身契俱在明蘭手裡,又沒有積年的輩分,想怎麼處置都成。
明蘭的錢沒有白髮。
當崔家兄弟去丈量田地時,原本還有些顧忌莊頭管事的佃戶們,都熱情的很,更有些心眼靈活的,窺得些當中端倪,眾人紛紛引路指點,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抖摟出來,幾個管事和莊頭急的團團轉,卻在屠家兄弟凶神惡煞的目光之下偃旗息鼓。
不過短短兩天,崔平崔安哥兒倆就把偌大的田地量清楚了,還細細記錄了農田的厚薄情況,公孫猛則拖了個會寫字的管事,把那些沒有登入在冊的佃戶一一訪遍。
眾莊頭管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些日子顧廷燁只回來兩夜,似是校閱之事漸忙了起來,好些軍營都有吃空餉的情況,查檢兵庫司也不甚妙,每每回了莊子後就問明蘭可有為難之事,明蘭不欲打攪他,便道一概無事,顧廷燁日夜奔忙的極是疲憊,基本倒頭就睡。
到了第三日,查點完畢,崔家兄弟和阿猛上交卷冊,情況一目瞭然:黑山莊又多出了六百九十畝良田,外加四五戶佃農,並且被‘某些熱心人’告了密,包括巴老福在內的幾個管事都在外頭置了自己田產,不過是落在親戚名下。
巴老福等一眾管事汗水涔涔的跪在明蘭門前,一下也不敢擦拭。
明蘭坐在裡頭,慢慢的翻著卷冊,只淡淡的一句:“你們是罪臣家奴出身,當初國公府被抄時,和你們一般的都叫發賣了,你們是隨著莊子賞賜下來的,如今國公府已叫抄乾淨了,你們倒還藏下了這許多傢俬,果是好奴才。”
語氣很淡,意味卻極是厲害,眾人俱是磕頭不止,連連懇求,巴老福磕的額頭青腫,抬頭道:“都是小的們豬油蒙了心,小的們知錯了,只盼著夫人開恩,咱們立刻就將外頭的田莊給賣了,銀錢交公……”
“胡說!難道夫人是貪圖你們幾個錢麼?!”丹橘大聲斥責。
幾個管事們繼續磕頭,明蘭瞧了他們會兒,緩了語氣:“罷了,你們原是令國公府的老人,積年累月的辛勞,攢了些積蓄也算不了什麼——”
下頭幾個聽明蘭語氣緩和,忍不住面上微松,誰知明蘭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你們隱瞞莊上的田畝,私蓄佃戶,這卻是犯了家規的,若就這麼算了,以後人人都如此,顧家豈非亂套,這可真難辦了……”
眾莊頭管事們心頭惴惴,只等明蘭發落,明蘭看他們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覺得差不多了,溫和道:“這樣罷,待老爺公務忙完了,再說吧。”
說完這麼一句,帶著所有的賬冊和名卷,又留下兩個從府裡帶出來的管事查賬和幾個護衛看守,明蘭就離了黑山莊,當晚夫妻倆便在古巖莊相聚,明蘭見顧廷燁還有幾分精神,把事情略略講了些。
“多出來田地要交換給皇上麼?”明蘭的表情很正直,她小時候撿到錢從來都交公的。
男人本來緊縮的眉頭忍不住鬆開了,笑道:“皇上賜莊子時可有說田地有多少?”
明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