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不然我還能怎麼辦?”她還是激動莫名。“我想數豆子打發時問,結果將豆子數到了肚子裡;我想念佛,敲了木魚,卻想到你敲鼓;我想扔掉你的袍子,可是那麼好質料的衣裳,燒了可惜……”
“傻瓜。”
他重重地憐嘆一聲,張臂納她入懷,緊緊地擁抱。
終究是放不開了。與其逃避痛苦,何不勇敢面對承受?
兩個月的煎熬簡直是度日如年。他想念她的笑語、擔憂她的寂寞,他都熬得幾乎窒息而死了,更何況是一直被圈在深宮裡的她?
他不住地撫摸她顫動的背部,以頰摩挲她的秀髮,他千千萬萬個不忍她孤單地忍受相思之苦啊。
“豆豆,我帶你出去。”他堅定地道。
“不行,不該出去了……”
“這次不是出去半天,而是永永遠遠的出去,不再回來了。”
“什麼?”她不解。
“很簡單。你不當太后,我不當王爺了,咱們遠走高飛。”
她明白了,這是私奔。
尋常小兒女私奔都已為世俗所不容,更何況是皇室的最高成員。
“不可能的!”她淚流滿面,用力搖頭。“你是輔政王爺,阿融還需要你,我也不能棄我太后的責任於不顧。”
“阿融長大了,而且你那是什麼狗屁太后!”他為自己過去的決定而惱怒了。“要不是我拱你當皇后,你又何必守著這該死的活寡!”
“打從你迎我進宮,我就是註定要守這該死的活寡。”她聲淚俱下地道:“先帝病了好幾年,身體才剛剛好,就滿腦子想著要女人,過去朝政敗壞混亂,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也是想試試能不能再生皇子……”
“他有這麼聰明孝順的阿融還不滿足?!”她這兩年餘鬱積了太多說不出口的話,此刻全一古腦兒嚷了出來。“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性子,尤其是掌握權力的帝呀王啊,一心只想展現自己的雄風,不只要開疆闢土,還要睡遍天下美女,生下一窩兒子,好顯示你們多麼強壯多麼威武,我看全是屁!你一個男人滿足了,有沒有想到幾十個幾百個女人在哭泣?!”
“我不是這樣的人。”
“嘴巴說不是,以後還不是美女一個個娶進門!”她瞪視他沉鬱的瞳眸,繼續嚷道:“什麼山盟海誓!什麼生死相許!賢妃淑妃福貴人不都是那個臭老頭寵愛過的美人?結果呢?不是被打入冷宮,就是年老色衰失寵,然後再貼個選妃告示,強娶像我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根本不是娶妻!他只是想滿足慾望,只要臭老頭活得越久,倒楣受害的姑娘就越多!”
“其實,先帝立你為妃,是因為他深感愧對談大人,想要彌補……”
“這不是彌補,是凌遲!他自以為是英明君主啊?我呸!以前我年幼無知,一直以為他身子不好,久未上朝,這才會讓奸相弄權,還很感謝他抄了那壞蛋的家產,可後來看你教阿融政事,我這才明白,沒有昏君,哪來的小人!”
他默默地承受她排山倒海而來的控訴,亦不再為伯父先帝辯解。
“這下好了,他為了表示所謂的歉意,選我為妃,看起來好像給了莫大的榮耀,我談家應該燒香膜拜,感激涕零祖宗積德,可實際這只是昏庸老頭子給的一個可笑施捨罷了,我才不稀罕!”
句句大不韙,出自皇太后口中,端木驥只有喟然長嘆。
先帝種種,全交由史家評斷吧。他是子侄輩,議論不來,也不能議論。他能做的,就是儘量為先帝補闕填漏,不管是朝政,抑或是一場從來就不曾存在的婚姻關係……
因緣錯綜,弔詭難解,若她不進宮,他和她又豈能相遇?
“既是如此,那就跟我走吧。”他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