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陡然冷凜,他低聲說了句,“幫我照顧初舞。”然後匆匆走出房門。
雪隱城外,那個黑衣人的確是他羅剎盟的手下。
行歌面對屬下,神色冷峻,雍容威嚴,這一刻他不再是優雅溫柔的行歌公子,而是威震武林的羅剎盟盟主黑羅剎。
“出了什麼事?”
當日從皇帝寢宮強取靈芝之後,他曾順便留話給京城中羅剎盟的下屬,告知自己的去處。但若非出了十萬緊急的事情,盟中下屬絕不會千里迢迢找到雪隱城來,現身求見。
那名下屬滿身的征塵,單膝跪地,聲音急切,“盟主,京城出事了。”
“什麼事?”
“聖上在一個月前,突然下旨要王爺交出兵權。”
行歌眉尾高揚,“為什麼?”
“不知道。聖上旨意來得倉卒,而且明顯還有後招,王爺借病拖延,但形勢一天緊過一天,聖上甚至調遣了神武將軍率領神武軍將王府圍住。而王爺也沒有下令給親信說明應對之策,我出京時兩方只是僵持,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他雙眉緊蹙,“是誰讓你來找我的?王爺?”
“不是。屬下曾於深夜溜進王府,找王爺詢問對策,王爺卻說這件事不能驚動盟主,會對盟主不利,千萬不能讓你回京;屬下出門前,王府的君澤少爺叫住屬下,要屬下務必將這件事告訴盟主,說即使天下人都束手無策,盟主也一定有辦法化解這次的危機。所以屬下冒死前來,請盟主示意。”
行歌沉默許久,那下屬又低聲說:“君澤少爺還有一句話,說他永遠以盟主這位兄弟為榮,只恨這二十多年中未能與盟主共敘手足之情。若有來世……”
他擰眉道:“夠了,你在這裡等我。”
他返身回到城內,找到雪染,直截了當地說:“京城有事,我必須趕回去。”
雪染看著他,“初舞呢?”
“她還不能遠行,讓她留在你這裡休息吧。”
“你已和她告別?”
行歌沉寂一瞬,淡笑道:“不用了,我不會去很久。況且,她既已忘記我,我在這裡還是不在這裡,都沒有多大分別。”
雪染又道:“倘若她問起你呢?”
他想了想,“就說我有事情去辦,會盡快回來。”
雪染點了下頭,“這裡有我,沒有人可以動她分毫。”
行歌悠然一笑,“多謝了。”
臨走時,他到初舞的門前站了許久,房內沒有任何聲息,大概她是睡了。
侍雪路過,看到行歌呆呆地站在飛雪中,頭髮上、肩膀上都被雪花落滿,想上前和他說句話,但轉而又忍住了。
那天,行歌在初舞門前幾乎站了一夜。
那天,雪隱城的雪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飄落得格外溫柔……
第十章
吳王府的黑夜從未這麼安靜,安靜得猶如一個囚籠,密不透風。
自從聖上突然調動神武將軍包圍了吳王府後,一個月內京城上下為之震動,這件事不僅成了街頭巷尾談論的大事,還像長了翅膀似地飛出京城,不到幾天內就已傳遍天下。
莫非吳王失寵,得罪了聖上?還是聖上早已對吳王的權傾朝野心生不滿,積怨多年,一朝發難?
尤其詭異的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吳王府的少爺君澤成親,據傳大婚典禮上有神秘男子劫走了新娘,婚禮中斷,譁聲一片。王爺閉門謝客,從此深居簡出。
這種種一切的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各種各樣的流言因此紛至沓來。奇怪的是,向來手段冷硬的吳王這一次就好象是個垂暮老人,厭倦了爭鬥,看淡了生死似的,大門緊閉,既不應旨交出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