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樓小眠意外插了一腳,給吉太妃這樣一鬧,木槿身敗名裂幾成定局。
他可以顧念與許從悅的情分寬恕吉太妃,但也不得不顧念木槿的想法。木槿本就剛硬,死裡逃生一回,戾氣正盛,恨不得把所有相關人等五馬分屍,只怕不肯饒過吉太妃。
而木槿聽了吉太妃的話,卻只低頭沉吟不語洩。
許從悅只得低低喚道:&ldo;皇后……&rdo;
木槿慢慢放下支著額的手,眸裡如若有黑水銀般的幽而亮的光色流轉。
她沒接許從悅的話,卻緩緩道:&ldo;把那個車夫帶過來的男子,應該就是慕容繼棠!&rdo;
許思顏看向她,&ldo;你確定?&rdo;
木槿嘲諷一笑,&ldo;他雖然也戴了面具,可我一直覺得他的眼神很熟悉。只是慕容繼棠應該不在京中,所以一時沒和他聯絡起來。他碰不了我,心性癲狂,才會想出找拉糞車夫這樣變態的主意。他本該在那裡守到吉太妃她們到達的前一刻再走,卻因為聽不得那些聲音而先行離去,換了另一個真太監在守著。&rdo;
許從悅訝然,&ldo;他為什麼聽不得那些聲音?&rdo;
木槿面龐微微泛紅,沒有回答。
許思顏鼻子裡冷笑一聲,說道:&ldo;這畜生,當初就想碰木槿,結果被木槿身邊的人給騸了……本以為這算是個教訓了,廣平侯那支也將因此斷子絕孫,所以江北之事母后想壓下來,朕也便依了,饒了他狗命。可惜枉負了母后疼惜,到底賊心不死,明欺朕新近繼位,還敢興風作浪!&rdo;
許從悅便道:&ldo;想弄清是不是他也不難。此刻便派人快馬前往陳州的廣平侯軍營,查探下他是不是還在北疆,中途有沒有離開過便是。&rdo;
木槿嘆道:&ldo;可若尋常大臣過去,以廣平侯的威勢,恐怕沒那個膽識細細查探,多半會有意無意地繼續受人矇蔽。&rdo;
若廣平侯說慕容繼棠一直在軍中,只是恰好使臣到達時去巡察軍情了,或者再強硬些,先來個下馬威將使臣先困個十天八天,只怕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即便真能查出點真憑實據,廣平侯的地盤,慕容氏的軍隊,加上朝中有人支援,若存查案之心而去,那使臣能不能完好地帶著他的腦袋回京都難說。
北狄休養生息十餘年,近來又有滋擾邊疆的跡象,何況北疆民風剽悍,使臣若在沿途一時不慎丟了性命,似乎也怨不得廣平侯保護不力……
許從悅深吸一口氣,上前躬身道:&ldo;臣願前往!&rdo;
吉太妃已失聲道:&ldo;不……不可!&rdo;
許思顏也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吉太妃。
她自己的親生兒子,總算知道心疼擔憂了;可心甘情願為廣平侯做事陷害他人時,怎不想著旁人也是人生父母養的?
許從悅轉頭盯了眼吉太妃,桃花水眸微有冷意,卻道:&ldo;皇上,臣身份與他人不同,便是廣平侯也未必敢拿臣怎樣,自然再合適不過。&rdo;
他不僅是新帝一起玩大的堂兄,亦是慕容雪跟前長大的藩王,且手中頗有實權,憑它哪路人馬,都不敢不給幾分顏面。
許思顏凝視他片刻,才輕笑道:&ldo;如此,便勞煩你了!&rdo;
許從悅垂首道:&ldo;臣用完晚膳立刻出發。太妃這邊,還請皇上多加照應!&rdo;
許思顏點頭,&ldo;放心!&rdo;
許從悅便不再多說,行了一禮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