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塌下來似的,說句實在話,就你這幼稚的心理素質,要是我不走回來對你伸出手,你一輩子都得在我的陰影下苟且偷生。”
又開始譏諷起來,傑克憤恨地站起身,怒吼道:“沒錯!!你說的沒錯!我是輸了!手法比不過人,那我就怎樣都是敗者!那你為什麼還要來跟我玩一手撲克?!”
“冷靜,冷靜,我沒在嘲笑你,我們在那一瞬手法上確實比出高低,但作為賭徒的較量,懸念還多著呢。”
傑克剛準備繼續大吼的嘴,急剎車地停了下來。
“...賭徒?”
見傑克終於擺脫了原本受害者視角,沐陽趕緊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你也知道賭博的快樂,是建立在對手的痛苦之上的,在你操縱全盤之前,是不是也有過一段任人宰割,就像一隻除了吠就啥也不會的狗,成天浸泡在桌遊臺的時光?那時候每胡一次牌,全身就高潮一次。每輸一次牌,就會墜入了千米深淵。一上一下,就像坐上了在極樂與地獄之間的跳樓機,最喜到最憂,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是個人腦子都會變得一驚一乍的不正常。”
“聽天由命?”
沐陽咧嘴一笑,搖搖頭:“此非運氣,而是作為神選拔出的演員,來演繹神描繪的劇本,以人之肉身,行神之事。”
僅僅是換了一種說辭,衝擊力就大不相同,傑克緊張地吞了口唾液,他又被藏在陰影深處的恐懼所支配。
近年來,他不斷用隱蔽的作弊老千,從神的手中竊取了無數次勝利,唯獨運氣是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去觸碰的禁忌,沒有人願意把命運交給薄如空氣的神掌握,讓一個自傲的欺詐師放棄手法,迴歸到傻愣愣的賭博深淵中,就等同於讓一個經歷了無數風浪,人生大成的頂級精英迴歸到母親子宮中的胎兒,一切迴歸白紙重新走起那般痛苦。
“可笑至極!幼稚無比!這種東西比來比去,又有什麼意義!”傑克儘管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冷靜地放下屁股,腦中一陣哆嗦,凝視著手中那還未經他動手腳的一半牌堆。
運氣?這種飄渺的東西怎麼能相信?手法上戰勝不了的人又如何要用運氣去取勝?沒有辛勤努力的人,又如何手握未來?沒有一滴汗水浸染的工資單上,到底也不是能用的舒坦的錢。
沐陽示意對方讓他將手中洗好的牌搭在茶几上已經放置好的牌堆上,傑克當然討厭有人對他指手畫腳,但這一次他的其他情感佔據了上風,所以也就乖乖地就做了。
輕輕地,沐陽翻開了他牌組最上方的牌,那是一張鋥亮的黑桃2,然後他又翻開了第二張,是黑桃8。
“無人眷顧的手牌,自然有輸有贏,你要能贏,就說明上天對你的眷顧還沒有到頭。”
而傑克也明白,千萬人裡,總有一兩個靠天就能吃飯吃飽,喝著長壽湯喝到奈何橋,每天樂呵呵的活到老,不費吹灰之力便飽享天倫之樂,而正因為這等人並不是傑克自己,他才苦心鑽研玩牌技術,將一切的歪門邪道注入在‘公平’之中,才有今天這等地位。
傑克閉上眼,腦海投影出眼前這副被霧靄包裹的牌,從紅桃A到小鬼,這些牌曾經經由他之手賦予了生命,成為他手下連隊中的每一個兵卒。
如今這副被他洗過的牌,卻如荒郊野嶺的無名墳場一般,陰森恐怖毫無生氣,暗藏其中的骨刃會隨時隨地‘刺穿’自己的手。
但是未知的恐怖背後,還有更加久遠的記憶:蓋在桌子上的牌,上面印著什麼數字誰也不清楚,翻開的瞬間,心跳的狂躁,剎那間的寧靜,如烈火般的生機迸發,給玩家灌滿的狂悅哪怕只有一瞬,卻是足以上青天的快感。
這就是牌原本給人們來帶的生機,自己並不該是賜予生機的那個人。
傑克的眼神也終於不再渙散,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