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明從後視鏡裡看到葉小薰扭來扭去的了,也沒理她,本來嘛,抓這麼一個小丫頭讓他們傾巢出動就夠跌份兒的了,再搞得跟拆炸藥包一樣謹慎,他在手下面前丟不起這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葉小薰被一隻大手拎出了車子,然後推推搡搡地還像進了一個什麼地方,只感覺一股刺鼻而久違的化肥味兒充斥著她的鼻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化工總廠!
為什麼是化工總廠?
難道不是陶進,是……趙挺剛?
葉小薰被人按到一把椅子上,然後腿和腰分別被捆在了椅背和椅子腿上。
突然,她頭上的面罩被揭開,雖然室內的光線很弱,還是很刺眼,好在站在她面前的膀大腰圓的鬍子明遮住了她的視線,她逐漸地適應了光感。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果然是願化工總廠的一個廢舊車間,兩排陳舊生鏽的機器蹲著那兒,時不時地還往下嘩啦啦地掉生鏽。
這地方她小時候跟姨婆家的表姨來過,那時候這些老傢伙還都能正常運轉,之後,即便她也到廠裡上班了,卻再也沒進來過,聽姨婆說這些機器都停了十幾年了,內部構造全都鹼化了,稍微一動就有可能會爆炸。
爆炸?這個詞讓她渾身都哆嗦起來,是誰?是誰綁架都這麼會找地方!
鬍子明冷笑著看了看花容失色的葉小薰,“怕了?”
葉小薰聽話點點頭,“嗯嗯”了兩聲,想讓他幫她把嘴上的膠帶揭掉。不知道是鬍子明看不明白還是故意不理她,背過臉去取出一支菸,“啪”地點燃了,慢悠悠地吞吐著菸圈兒,是等他的金主來吧。
葉小薰有些認命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知道聽到了一串腳步聲。
只見穿格子襯衫的老四罵罵咧咧地進來了,“孃的,趙挺剛這個王八犢子,這時候慫了,給他打了七八個電話都不接,什麼意思!”
鬍子明眯了眯眼睛,“不接電話?”
“可不嘛,明哥你說他什麼意思,不會耍咱們弟兄玩兒吧!綁票可不是小事兒,該不會有心陰咱們兄弟吧?你以前得罪過他?”
鬍子明把菸頭兒往老四身上一擲,“放你孃的屁!老子得罪的人多了,跟幹老子較真,耍著老子玩兒的恐怕還沒出生呢!他趙挺剛要是敢耍老子,老子就是下地獄也要捎帶著這個混蛋,我管他是誰的小舅子了,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可是明哥,現在怎麼辦?趙挺剛要是打死不認賬,可就成咱們綁票了,問題了綁了她,給誰要錢去?”
鬍子明被老四氣得嘴唇直哆嗦,“老子吃飽了撐的才綁她!”
“那怎麼辦?要不,”老四打量著葉小薰白皙的臉蛋兒,“咱們把弟兄們都叫進來,先奸後殺!”
葉小薰陡然覺得後背有一陣陰風,從頭到腳都僵直了。
鬍子明給了他一記白眼,“操!你又沒有人家夢鴿那麼護犢子的媽,玩得起嗎?”
老四嘿嘿一樂,“我再去找找趙挺剛那王八犢子,我還不信了,揪不出來他!”
鬍子明點點頭,“去吧,對他客氣點兒,怎麼說人家也是咱們的財神爺。”
“知道!先禮後兵嘛!”
原來這些人是這樣開玩笑的,葉小薰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稍微歸位了一點點。
是趙挺剛!怎麼回事趙挺剛呢?葉小薰又糊塗了。
趙挺剛那點花花腸子葉小薰從一入廠的時候就知道,他除了人有點噁心之外,憑良心講對她還不錯,就算整天像蒼蠅似的圍著她轉,卻從來不對她動手動腳,更不會強迫她。這個齷齪的大叔不但對她好,對她家人也禮貌有加,還幫她表姨夫把五六年前的工傷醫療費全給報銷了,還正式補辦了退休手續。
葉小薰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