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凍著他,不能凍著孩子,這是父愛。
然後他抬眼望向黝黑的前途,茫茫的夜色,那無垠的一片,緩緩而吃力地舉了步。
而,倏地,他覺得頭暈量心跳身子乏力,一幌連忙又停了步,他知道,他失血過多,在沒恢復之前,不能走。
可是他不走行麼?現然,城裡是高手盡出,正在搜尋他,雖然如今這兒猶平靜,相信很快地他們就會找到這來了。
一旦他被人發現,毫無疑問地,他父子倆就只有一死,他自知甚明,如今他絲毫沒有動手之力!
英雄,第一高手,但落到這般地步,英雄,第一高手又如何?
他嘆了口氣,痛苦地低下了頭。
入目懷中的孩子,他兩眼又溼了……
驀地,他有了警覺,忙抬眼左視,百丈外,一條纖小人影如飛掠來,是花玉燕去而復返。
他微微一愕,緊揪著的一顆心,頓時鬆了。
轉眼間花玉燕掠到眼前,李雁秋叫一聲:“姑娘……”
“別叫我!”花玉燕一跺腳,叱道:“你傷透了人的心,還……
算我前輩子欠了你的……”
李雁秋不安地道:“姑娘,我無意……”
花玉燕冷冷說道:“無意就夠了,再有意我受得更多,你怎麼不走?站在這兒等他們找到你?”
李雁秋微揚雙眉,姑娘,我這就走!”
花玉燕發了急,道:“你這人真是一身傲骨頭,事到如今你還……”
倏地改口說道:“你不能走,我也不能讓你走,除非你的傷好了,體力恢復了,要不然你別想帶著孩子走!”
李雁秋道:“可是我勢必……”
花玉燕道:“我說不行!”
李雁秋吁了口氣,道:“那麼,姑娘的意思是……”
花玉燕道:“找個地方先療傷,同時你也可以歇歇!”
李雁秋搖頭苦笑,道:“姑娘我已沒有地方……”
花玉燕道:“我有識問你願不願去!”
李雁秋忙道:“姑娘是讓我到……”
“你別想左了!”花玉燕道:“不是‘迎春院’那小樓裡,那地方你不能去,會辱沒了你的身份,那是個下賤的地方……”
李雁秋苦笑道:“姑娘,你……”
“不是麼?”花玉燕橫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那麼瞧不起我麼?”
李雁秋道:“我怎敢,自古俠女出風塵,以往是我的錯,如今對姑娘,我只有感激與敬重!……”
花玉燕道:“俠女,感激,敬重,算了吧,為了你……人家不避一切願意為你帶孩子,你不但不領情,反而怕這怕那的……”
李雁秋雙眉微揚,剛要張口。
花玉燕已然搶著說道:“說正經的,我有個地方不但可供你療傷,歇息,而且絕對安全,不虞他們找到那兒去,只問你願不願……”
李雁秋道:“姑娘,京畿百里之內,如今我不認為有一個安全處!”
花玉燕道:“那是你的看法,我的看法跟你不同,我認為那兒絕對安全,我總不會坑你,害你!”
李雁秋道:“姑娘,那麼那地方是……”
花玉燕道:“城裡‘三英縹局’後院,沈姑娘那繡樓之中!”
李雁秋一怔,旋即強笑說道:“姑娘開玩笑了……”
花玉燕道:“這時候我沒那心情,你有麼?”
李雁秋道:“這麼說來是真的了?”
花玉燕道:“我對你從來沒有假話!”
話是她自己的說的,她嬌靨一紅。
李雁秋沒在意那麼多,這時候他也沒心情想到別的,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