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夜晚,葉琨來到葉珣房間,臥室沒有人,葉珣在他房間的書房裡,寫字檯後面站著寫字。葉琨靠近他,腳步聲不大,卻沒有刻意放輕。
葉珣聽到有人進來,賞臉抬了下眼皮,見是葉琨又耷拉下來,慢條斯理道:“哥,以後請記得敲門。”
“怎麼還不休息?”葉琨勾了勾唇角,撐著他的桌子明知故問:“還在賭氣?”
“沒有,我是咎由自取。”葉珣輕輕的說,有些悵然,當真不似賭氣,倒讓葉琨辨不清態度了。轉念一想方才明白,他所謂咎由自取的恐怕不是那頓打,而是華陽的情況。
“華陽的事情我很抱歉,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方法。”葉琨歉疚的說。
“是我的錯,我好像錯的很離譜……”葉珣望著窗外喃喃道:“是我自私任性,逼得春桃走投無路,最後讓個無辜的孩子來承擔後果……”
“怎麼這麼想?”葉琨驚訝道:“這並不是你的錯。”
“哥,你常常自謙說自己資質平庸,朽木難雕,是被強推上現在的位子。”葉珣苦笑著:“其實我才是真正的凡夫俗子,我從小為生計奔波,善惡忠奸早已沒什麼概念了,眼裡一向只有目的,沒有過程。我也知道,父親正是看到我這一點,才會有現在的安排。”
葉珣知道,他與葉琨不同,葉琨是純粹的軍人,在他的世界裡,黑是黑,白是白,他不諳政治,不屑摧眉折腰,這也正是需要葉珣去彌補的一點。
葉珣盯著手裡的稿紙和填好的表格,緩緩說:“你常跟我說‘長者之賜,不區雷霆雨露’,從前我不屑這種愚孝,如今我接受了。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了,唯有變得強大,才能周全我想要保護的人。我也會顧忌自己的身份,不再任性了,哪怕給華陽積德呢。”
葉琨怔了一會道:“你這麼想也不錯,但你別怨父親,他為青城,為葉家遮風擋雨大半生,如今年紀大了,力難從心了,是要早作安排的。你我都不小了,早已過了牴觸叛逆、自嘆命運的年紀,有那氣力,還是平日裡多分擔些吧。”葉琨突然自嘲的笑笑:“父親真的是變了,剛一回來便將華陽抱回他房裡去了,氣悶的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葉珣這才由衷的笑了笑,兄弟二人沉默了幾秒,葉珣則低頭繼續書寫起來。
葉琨低頭去看,見他在寫一份申請書,是競選省政府委員的環節之一,業已寫到最後一段,雖然是站著伏在桌上,卻字字工整,力透紙背:
“愚以為,若有志於天下者,當奔民生之疾苦,求百姓之歡顏。引激盪之風雷,立萬世之師表。鄙不才,惟願忠於黨國,謹遵孫先生之遺訓,貫徹建國方略、大綱及三民主義,聯合黨國諸公、民眾及世界平等待我之民族,力促中華統一,共同奮鬥。”
葉琨一向佩服葉珣的玲瓏八面,什麼樣的鬼話體面話都能信手拈來。如此就大功告成,遞交上去等待來年競選就是,全國最年輕的省政府委員就會應運而生,葉啟楠為葉珣安排的路也漸漸清晰,省政府委員是競選省主席的先決條件,不出意外,從此二十年之內,青城的軍政大權會一點點繼承到他們兄弟手上。
葉珣填好日期落款,蓋上私章,將填寫好的申請表格及申請書疊放在一起。準備拿去交代父親。
葉啟楠正椅座在床頭,一手撐頭,一手在華陽身上有頻率的輕拍著,柔和的眼神彷彿心都要融化。
葉珣敲敲虛掩著的門便推門進來了,還沒開口,就見父親將食指豎在嘴邊瞪著眼制止,後給華陽掖掖被角,推了葉珣輕手輕腳往外走。
“還有個靠譜的嗎?”葉啟楠低聲責怪:“我出去一會功夫,孩子險些丟了性命!”
葉珣賠著笑搖頭:“沒那麼嚴重。”
葉啟楠沒好氣的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