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覺得宇文佑膽子夠大了,沒想到這個十二歲的小男孩,膽子更肥。京城的人,見多識廣,連膽子也比一般人大。
知道安謹言不在,安慎行最後一點擔心也去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宇文佑和章雨正說著話,忽然聽到安慎行養傷的屋子裡傳來咣噹一聲,似乎是銅盆被重重放下的聲音,便知道安謹言的火氣大概消了,不然也不會有心情給安慎行擦臉。
安謹言雖然在長樂坊做事,歇息的地方還是在一善堂,昨天回去後沒見到安慎行,問了白辛苦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那時候已經宵禁了,她只能等到天亮才往西街趕,待見到安慎行好端端的,頓時腳下一軟,幾乎跌倒在地。
可憐安慎行,一聲“姐姐”還沒叫出口,就被打了一巴掌。
“安謹言怎麼還不出來,我還等著她來道謝呢。”章雨很期待安謹言向他低頭的模樣。
“要謝也該是謝我,你一個湊熱鬧的,有什麼好謝的。”宇文佑笑著道。
“那我也是出了力的。”章雨說著有些可惜地道,“我說安慎行他們是去劫富濟貧,安侯爺的臉色那叫個難看啊,哈哈,太痛快了。”
安侯爺在京城裡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突然在花街柳巷遇襲,十分引人注目。儘管他的同僚們證明安侯爺只是去應酬,喝了幾杯水酒就離開了,各種桃色八卦還是傳遍了大街小巷。
而在全城戒嚴,搜尋了三天三夜仍然沒有找兇手之後,人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一邊探討著安侯爺為了哪個女人大打出手,一邊嘲諷安侯爺虛偽,**就**唄,還躲躲藏藏的,真是沒種。
安侯爺對這些傳言嗤之以鼻,他也是從苦日子過過來的,很明白升斗小民對富貴人家的羨慕嫉妒恨。不遭人妒是庸才,有人樂此不疲地編排他,不正說明他的成功?所以,他非但沒有生氣,甚至有種優越感。
但這種優越感,在人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另一件事上的時候,被憤怒完全取代。
30 質問
興許是安侯爺平日裡表現的太清高,尋花問柳的事一爆出來,就把十幾年前的舊事也給挖出來了。
“聽說啊,現在的安侯爺流浪在外的時候,有過老婆孩子,現在的侯夫人是當了侯爺以後另娶的,不是原配。”
“那之前的老婆孩子呢?都死了?”
“虎毒還不食子呢,安候府家大業大,隨便找個莊子安置不就成了。”
“那戲文裡,有為了榮華富貴拋妻棄子的,這安侯爺怎麼得了富貴也不要老婆孩子?”
“嫌結髮妻子出身低,丟臉唄。”
“這安侯爺啊,也是表面光。”
不客氣的說,根本就是個偽君子。
安侯爺最不願被人提及的,就是他的過去。那個鄉下女人和她的兩個孩子,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他跟過去已經斷得乾乾淨淨,為什麼還有人揪著不放?
“爹,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女兒會心疼的。”安謹心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陳年舊事,雖然吃驚失望於自己的父親是這樣一個人,但還是像往常一樣乖巧孝順。
被女兒軟言軟語地勸著,安侯爺的火氣降了不少。他的女兒,就該是這種溫文爾雅,知書達禮的世家貴女。夫人端莊賢惠,兒子知禮上進,如今的生活,才是他應該過的。那些在背後詆譭他的人,都是嫉妒。
安侯爺決定橫眉冷對千夫指,所幸他要面對的人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但他的妻兒就沒那麼好運了。畢竟,原配和續絃,地位可是不同的。此是外話,不必細說。
養了十來天,安慎行除了斷腿,其他的傷都好了。見到常家兄弟穿戴整齊,方才知道三人都有了穩當的工作,以後再不用四處遊蕩,不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