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兒,是你們到我們張府,我可就得忙得連喝水的空也沒有了,哪能天天有飯有菜有湯的。”
張大少奶奶輕輕笑了起來,其其格滿臉不忍的看著張大少奶奶,低聲問道:
“張大奶奶是不是對你不好?”
張大少奶奶怔了怔,驚訝的看著其其格,“姑娘怎麼這樣說話?母親是個賢良人,疼我還來不及了,哪裡會對我不好?姑娘想哪兒去了!這都是做媳婦的本份,哪家的媳婦不是這樣的?說起來,我命好,嫁到張家,公婆對我象對自己女兒一樣,若是……”
張大少奶奶壓低了聲音,湊到其其格耳邊說道:
“若是碰到個刁鑽的婆婆,身子再弱些的,熬不過去的都多得是呢。”
其其格眉梢高高的揚了起來,張大少奶奶吃了飯,心滿意足的站起來,拉著其其格,“走,咱們到那邊榻上歪一會兒說話去。”
兩人在榻上坐下,張大少奶奶要了幾個大靠墊,給其其格理好,又拿了一個放到自己身後,才看著其其格笑著說道:
“這樣舒服些吧?我當年做姑娘時,嫂子也是這樣照顧我的,我竟沒看到她的辛苦,現在自己當了別人家的嫂子,才知道這中間的不易。”
“大少奶奶天天都要這樣侍候公婆嗎?”
“嗯,每天都是寅末起來,收拾完了去請了安,差不多就是一刻不閒,到能歇息的時候也都要申末過後了,若家裡有什麼事情,或是母親身子有些不爽利,孩子生了病,或是妾侍們有些什麼不妥當的,就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了。”
“那你豈不是沒時候陪著大少爺了?”
張大少奶奶滿臉奇怪地看著其其格,“姑娘這話說得,姑娘往後可不要這樣說話,做媳婦的,要主家事,事公婆,哪能想著和……在一起的?
”
“可是,不是說也要‘事夫’的嗎?”
其其格反駁道,張大少奶奶笑盈盈的看著其其格,耐心的解釋道:
“這事夫,又不是侍夫,要的是替丈夫管好孩子,管好妾侍,理好家,所以才說娶妻娶德,納妾納色,這男人哪個沒有幾個美婢嬌妾的,若要怡情松泛,自然有她們侍候著,做妻的,只要約束好這些個妾侍也就行了。”
其其格怔怔的看著張大少奶奶,心裡突然湧起無數的酸楚來,聲音晦澀的問道:
“大少奶奶,這日子……”
張大少奶奶抬眼看著其其格,眼圈也有些發起紅來,眼淚盈了出來,忙抬手用帕子輕輕拭著眼角,強笑著安慰道:
“世人都是這麼過來的,熬上幾十年,等我也成了老太太,就好了。”
“大少奶奶,大少爺對你好不好?”
其其格突兀的問道,張大少奶奶驚訝的看著其其格,半晌才微笑著低聲說道:
“當初,這門親事,母親也是讓我自己看過的,大少爺對我也好,剛成親那陣子,天天歇在正屋裡,後來,納了孫姨娘,再後來,又納了花姨娘,如今……”
張大少奶奶頓了頓,悵然的看著窗外,半晌才接著說道:
“依著我們府裡的規矩,爺們逢五的日子是必要歇在正屋的。”
其其格低著頭,軟軟的靠在靠枕上,過了好半天,轉過臉,眼睛裡閃著執著,看著張大少奶奶說道:
“我認識一個人,他叫袁師同,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他肯定不會納那麼多的妾!”
張大少奶奶笑了起來,滿眼含笑的看著其其格,只不說話,其其格疑惑的看著她,坐直了上身,又蹭過去些,輕輕推了推張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知道他?你見過他沒有?”
“怎麼沒見過?不就是平陽府尹袁德清家大少爺!袁家也是咱們韓地高門大族,規矩比我們府裡還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