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眼底瞬間閃過殺意,不動聲色地慢慢向他靠了過去,油菜卻一臉茫然無辜地看著另外一邊指揮搬運菜品的大廚:“師傅,你半夜起來搬貨,怎麼不叫徒兒呢?”
那一聲‘師傅’讓一邊的大廚心中一動,想起油菜平日裡乖巧伶俐,平日裡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侍奉,便忍不住低聲道:“這孩子是前些日子才買進來的,不認得路也是有的,反正他什麼都不知道,既然人都在這裡了,若是動了手,他家裡的人還要鬧,說不得節外生枝,乾脆讓他送貨算?”
那管事遲疑了一會,看著油菜那一副呆愣的模樣,便也顰了下眉,點點頭:“罷了,這事兒原本不該讓生人參與,但是你說的也有道理。”
畢竟府邸裡還住了其他人,甄大管事也再三強調了要仔細謹慎,畢竟這是掉腦袋的事兒,鬧將起來只怕太引人矚目。
“趁著今夜不下雪,咱們得快點走。”那管事一聲令下,車隊便馱著大量的物資在半夜裡直接悄無聲息地離開梅家分號出發了。
油菜便‘稀裡糊塗’地成了車隊的一份子。
臨出發前,他彷彿不經意地看了眼房梁,見到一道貓兒一般靈巧的影子跟了下來,他便轉回了臉,老老實實地坐在車上,和車隊一起往城外而去。
巡邏計程車兵彷彿沒看見有人違背宵禁踏夜而過,並開啟了城門,車隊一路順利地出了葉城,並且加快了速度向葉山而去。
只是他們沒有人留意到一道黑影也悄無聲息地潛伏進了最後一輛車子裡,整個人如壁虎一般靈活地扣在了車下。
不過大半個時辰,十幾輛車隊便到了山腳之下,油菜遠遠地就看見了山腳下有不少人舉著火把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原本油菜以為他們會順利地進入山中,卻不想車隊到了山腳下以後卻停了下來,領車的管事跳下了車,命令所有的人都下車,而那些提著火把的彪形大漢們則是紛紛走到各輛馬車邊開啟了馬車車門,簡單看了看裡面的東西,便坐上了原先車伕的位置。
油菜的眼裡瞬間閃過焦灼之色,原來他們的使命只是送糧草被褥之類的東西到山腳下,交給山裡的人之後,他們就必須折回,這要怎麼辦?
油菜心中焦急,卻也不得不乖巧地下了馬車,因為他是突然加入的人,所以他能感覺到身邊的人都在盯著他,若是他稍有差池不對,只怕便會命喪於此。
那管事看了眼油菜乖巧知趣,什麼都沒有問,方才略微鬆懈了一些,又清點了人數之後便道:“所有人坐最後一輛最大的馬車返回。”
油菜無奈,但是梅家的人做事太嚴謹又謹慎,他沒法子做小動作,只能不情不願地跟著眾人一齊坐上了最後一輛馬車,刻意靠著最冷的車尾坐,心焦如焚,卻也無可奈何,只能頻頻地拿著眼睛偷偷地去瞄著最後一輛馬車的車底。
只是直到那管事令人駕車帶一干押車人和車伕回去,油菜都沒有看見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更不要說給他什麼指示了。
小樓一向是他們之中最聰明機敏的,若是他都沒轍了,也就是這一次的行動失敗了。
若是錯過這一次送貨,再往山裡送東西只怕就還要隔了半個月一個月的了,怎麼拖得起?
但是就在油菜看著那運送物資的馬車隊已經一輛接一輛的出發時,他幾乎差點想跳下回程的馬車的時候,他忽然敏銳地留意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黑影忽然從最後一輛馬車底下躍了出來。
那黑影如敏捷的貓兒一般躍上車,忽然一抖手,一條鋼爪直接纏繞上了那駕車的大漢的脖子一勒,那大漢偉岸的身形抖了幾抖,便悄無聲息地朝後倒了去。
馬車車輪咕嚕嚕的聲音掩蓋了那大漢掙扎的聲音,原本敏捷的細瘦的身形直接將大漢推進了車艙裡面,他則一邊提著韁繩穩住了馬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