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哀傷的是他的妻子,而不是這把牌。當決定已經落下,一把牌已經結束,對方的底牌是什麼,其實已不再重要。我偶然考慮貝克的底牌,只是為了驗證我的行動是否合適。作為一個牌手,面前還有很多手牌需要我們去思索,老是執著於過去的得失,難怪會困在過往不能自拔。至於我的底牌是什麼,你們不妨來猜猜看。”
“那好,我們來牌例重演。”鄧肯將轉牌和河牌收起來:“就從翻牌開始,曉翎先行動。”
方曉翎剛才已經考慮了好長時間,現在陳強尼就在對面,更加有感覺。她翻出自己【紅色的AA】又看了一眼,望著牌面上的【梅花A,梅花Q,方塊2】,心裡默默對自己說:現在已經到了比賽後期,我這把牌得到了堅果,要儘可能吸取儘量多的籌碼。彩池裡面只有一名對手,我可以過一次牌,期待他加註或者放下戒心。
方曉翎輕敲桌面,陳強尼也示意過牌,並用灼灼的目光注視方曉翎。他的態度那麼認真,方曉翎開始有身臨其境的感覺了。甚至她用期待的心情看著鄧肯發出轉牌,當然那是【梅花7】不可能是別的。
桌面出現了第三張梅花,形勢開始變得危險。雖然陳強尼已經是同花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河牌還是梅花,除了梅花2之外,都會令自己陷入困境。一定要下注了,對著6。5bb的彩池,再下注4bb很合理。
“我下注4倍盲注。”方曉翎竭力保持語氣平靜,她已經完全進入和陳強尼對抗的狀態,甚至為陳強尼即將要採取的行動緊張起來。雖然她事先知道,陳強尼會在考慮一段長時間之後跟注。
陳強尼還真的交足了功課,他的眼神在牌面和方曉翎之間遊動,他那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給予方曉翎莫大的壓抑感。當他兩隻手指虛擬著夾出籌碼跟注的時候,方曉翎的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她真正的害怕河牌也是梅花!
河牌的【梅花K】是如此的刺目,方曉翎儘量將右手上臂平攤在桌上,用力壓住底牌,令其不至於顫抖。
四張梅花了!我該怎麼辦?全下詐唬?下一個小注阻撓?還是過牌,然後蓋牌?方曉翎只覺得自己全身僵硬,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只怕一舉手,陳強尼就能窺探自己的軟弱。翻牌的堅果到了現在已經弱不禁風,雖然不甘心,但只怕一個微小的下注,都能讓自己套入彩池呢。
“Pass。”方曉翎連敲桌子的動作都不想去做,她只覺得脖子很酸,卻不願轉動一下。
不對,我得看著陳強尼的神態動作!方曉翎抬起頭,剛好看到陳強尼雙手虛晃,作推出所有籌碼狀:“我全下。”陳強尼神色不變,語氣平淡,他的一雙手掌卻像是推動著一座山一樣!方曉翎只覺得絕望,胸口鬱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從這位穩如泰山的對手臉上獲知任何資訊,方曉翎還是瞪圓了雙眼盯著陳強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惱怒。不願意放過我嗎,我只是想便宜攤牌罷了,為什麼你要全下!你是真的拿著梅花J,還是什麼都沒有在詐唬?
在那一瞬間,方曉翎已經渾然忘卻了這其實是在重溫貝克的牌局。她坐在陳強尼的對面,隔著一張桌子,緊握拳頭,分庭抗禮!我要找出這個答案,作出正確的判斷!我有三條A,只要你是在詐唬,我就可以贏你!
仔細想想,其實全下只有是詐唬才是合理的,不是嗎?他有堅果同花,難道不怕嚇跑自己而下一個小注?如果有一張小梅花,難道攤牌不是更合理的嗎?彩池裡面有十幾個bb,自己還剩下約20bb,這個全下實在是很有棄牌率的。跟注,就能馬上看到底牌了!
方曉翎雙手已經逐漸按捺不住,“我跟注”這句話已經湧上了喉嚨。他一定是在詐唬!他一定是在詐唬!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是啊,即使自己有一張小梅花,這個全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