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烏神皇決心已下,蘭陵秋上人不再多說,轉身出殿,腳步沉沉。
他似乎看到了整個三十三天中的腥風血雨,刀光劍影,畢竟凡是有資格競爭天庭的五大帝君之位的人以及他背後代表的勢力都是龐然大物。
天烏神皇一個人返回,重新在寶榻上坐下。
天光照在他的臉上,一片溫潤,一片如玉,一片平靜。
像是一個泥胎塑像,無動於衷。
要是外人在此,決然想不到,就是這個表面溫潤實則跋扈的強勢人物,讓整個三十三天的帝君大位的爭奪有了新的波瀾。
蘭陵秋上人行事,真的是霹靂雷霆一樣,非常果決,再加上早期的很多詳細的準備,連番出手,順順利利。
他們出手的效果,要比陳巖等人的行事更乾脆,更利索,也非常有爆炸性。
由於天機隱晦,還有寶物庇護,受害者一時間查不出到底是誰動的手,但很快,他們就不約而同地將向有至於帝君大位的競爭者們暗地裡出手。
還是那個邏輯,我不好過,你們也不要好過!
接下來,整個三十三天中圍觀的吃瓜眾真的是興奮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信手一撥乾坤亂 我自坐看雲捲雲舒
山中。
水洗石骨,雪滿竹前。
林空松子落,月冷桂花香。
晶晶瑩瑩的溪水自山丘蜿蜒中而上,層疊向前,交雜花色,粼粼的光暈升騰,上上下下,偶爾有錦鱗出現,尾一甩,漣漪晃動。
不知何時,一葉扁舟東來,打破了山中的平靜,沉沉的鐘磬聲響起,帶著悠揚的味道,很清脆,很悅耳。
徐有志頭戴銀冠,身披元和仙衣,上面繡著仙鶴展翅,松柏森森,腰間水火絲絛上繫著鈴鐺,負手而立。
徐有志腳踏扁舟,逆流而上,順著小溪,在山中穿梭,面容上沒有表情,實則心中卻是波瀾萬分,一刻都停不下來。
他想著最近三十三天的發生的各種事情,只覺得目不暇接,千言萬語都無法表現出自己的心情。
紛紛擾擾太精彩,刀光劍影又血腥,渾水摸魚都不讓,意上心頭難自停。
又過一會,扁舟到了溪流的盡頭。
溪水的盡頭,是不是高崖,不是絕壁,而是一朵蓮花,出水十丈,綠葉如大蓋,翩翩然垂下,擋住暑氣不到。
溪水像是從整個蓮花根部汩汩而出,又少到多,最後汩汩冒出。
在荷葉的遮陰下,兩個人正在安安靜靜下著棋,黑白棋子落在星辰棋盤上,幽幽的星火之光凝成光暈,散開又聚攏,聚攏再散開,裡面有細密的經文在生滅。
徐有志定目一看,發現左面之人是陳巖,而右側的人,腦袋很小,脖子很粗,一身麻衣,看上去頗為怪異。
徐有志看到這個怪異的人,卻是微微一愣,因為他可是認識,眼前的麻衣人雖然長相怪異,脾氣也不好,但是在天庭中位置特殊,是鼎鼎大名的煉器宗師。
這個人,在天庭中與人為善,人緣很好,但向來是中立,不理天庭中的紛紛擾擾,而看他和陳巖融洽的樣子,莫非是表態站隊了?
真真是不可思議啊。
麻衣人白易居聽到聲音,抬起頭,看了徐有志一眼,一推棋盤,周匝桂花寥寥風轉留香,像是雨雪霏霏,笑道,“今天下了太久,我也是累了,就到此為止吧。”
陳巖知道對方是故意這麼說,點點頭,同樣笑容以對,道,“那今天就到此為止,改日我再邀白道友飲酒。”
“好。”
白易居答應一聲,大袖一展,平地起了祥雲,祥雲之中,有神龜似的法器,滴溜溜一轉,託舉住身子,冉冉升騰,須臾之後,就上了雲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