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忘不了她,是不是?” 謝富倒向床鋪的最後一秒,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謝辰安頓了頓,半晌才幫他蓋好被子。 退出房門的時候,謝長華還在院子裡。 謝家依舊保持著每天要求子弟在演武場鍛鍊身體的習慣,月光淡淡灑下,偌大場地兩邊的刀槍劍戟在銀色光輝下散發著古樸氣息。 “過來喝一杯,解解酒吧。”謝長華在樹下烹茶,指著對面的位置邀請道。 謝辰安走到石凳坐下,順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杯清茶,清冽茶香入口,被酒氣燻得有些麻木的神經總算鬆懈了幾分。 他捏著杯盞長舒出口氣,感嘆道:“原來修為見漲,酒量也不會變的。” 聞言,謝長華也低低笑出了聲,“你又不是酒鬼,我看你現在是滴酒不沾,越發像個宗主了。” “喝酒誤事啊,還不如多點功夫修煉。”謝辰安把玩著杯子,無所謂道。 謝長華見狀,不由嘆道:“勤加修煉固然是好事,但也別忘了勞逸結合,總得有其他生活才行的。” “現在滿世界修仙,不都奔著大道去的。”謝辰安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要說修煉,誰能比得過蕭雲霆瘋狂。” 那十年間,據說他不問世事,一直待在綠夢國連空中花園都沒踏出半步,就這麼練到飛昇。 然而聽到他這類比,謝長華眉頭卻皺了起來,欲言又止道:“辰安,你是不是還對族長割捨不下?” 謝辰安:“……” 今晚連著中了兩箭,他也有些自暴自棄,仰頭靠向身後的大樹,反問了一句,“你去問問飛天渡上的烏衡,問他能不能放下?” “……” 這一下,又把謝長華給幹沉默了。 藥師門的少門主因為不堪長輩催婚的困擾,直接奪權繼承門主之位,把自己父親跟爺爺送出飛天渡養老,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所有人都說烏衡手段太過霸道,卻沒人敢拿他心有所屬說事。 因為他的心上人,是葉瀾。 謝長華望著看似瀟灑,實則為情所困的自家弟弟,只能再度嘆氣,苦口婆心地提醒,“蕭先生已經飛昇,現在應該跟族長在一塊了。” 兩人在凡間就已經情投意合,並且共患難經歷了生死,現在雙宿雙棲,堪稱神仙眷侶,絕對不可能被插足的。 “我知道。”謝辰安有些好笑地看向自家大哥,“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不會以為我修煉飛昇是為了去搶人吧。” 謝長華:“……” 謝辰安無語,靠著大樹望向滿天繁星有些出神,“我只是,還沒做好走出來的準備。” 畢竟年少遇到那樣驚豔的人,往後便很難再將就。 幸好修行者壽數漫長,他還能用時間一點點去淡忘那些回憶。 謝長華勸不動,便也不再開口。 但謝家其他人卻不答應。 隔天,一百歲高齡的老太爺就送來了好幾家宴會的帖子,點名要謝辰安出席。 謝辰安雖然久居清宣宗,不接觸這些,但腦子稍微一轉就明白這是變相相親的節奏,於是在陳哲熙兩口子上門拜訪的時候,順帶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三人先去了一趟俱樂部。 如今陳哲熙已經獨立開了遊戲工作室,投資戰隊當老闆,偶爾也會當一回選手打打比賽過癮,更多時候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三人上機打過一局,謝辰安被虐得體無完膚,推開鍵盤索然無味地表示,“不打了,沒意思。” 陳哲熙翹著二郎腿,衝他嘖嘖搖頭,“年紀輕輕,沒想到你真修煉成老古板了,估摸著很久沒碰遊戲了吧?” 謝辰安想起自己不是在修煉就是綠夢國建立清宣宗分堂的事,偶爾還要應付聯盟國那些首領,開幾個國際會議,確實忙成狗,哪有時間去玩遊戲。 “兄弟,你這樣可不行,人生在世,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陳哲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手攬著妻子阿月,胳膊上還幼稚畫著幾朵小花,一看就是逗孩子開心用的。 而鬼修一道聲名顯赫的鬼王阿月雖然已經步入半仙體,擁有金身,隨時都能衝擊無垢體,但為了留在愛人身邊,卻一直壓制著自己的修為,此刻只像個普通女人一樣幸福靠在丈夫的臂彎裡。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拿出一把入場券塞過去,“難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