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輝衣袖,嚶嚶央求:“爹爹……救救我姨娘吧……”
容輝見小丫頭又長高了,伸手將她抱起,柔聲安慰:“沒事,沒事的……”循著丫鬟來路,直往後罩房走。丫鬟端回的托盤上俱蓋紅綢,夏風吹拂,腥氣瀰漫。凌霄聞得皺鼻,適時退開,索性讓丫鬟們直接把棉帕仍進火爐燒掉。
正屋後置著五間罩房,產房設在西面第一間,取西北“開門”。屋寬一丈,進深三丈,西牆格窗上還嵌了扇玻璃窗。產床枕西踏東,就放在窗前。
容輝抱著韻姐兒,走到後罩房前,見兩個丫鬟正在門口和焦媽媽交接熱水,抬腿就要進去,卻被焦媽媽攔住:“哎呦,二爺、小祖宗,這哪是你們來的地方。”又囑咐容輝:“二爺,西牆有扇窗子,您到那裡去看一眼就行。姨娘看見您,就有力氣了。”
容輝一想也是,這丫頭還小,進不得產房,柔聲安慰韻姐兒:“放心,你姨娘長命百歲!”又抱著她走開。
西牆窗上糊了層銀紅絲羅,當中是扇玻璃方窗。容輝走到窗前,只見光影斑駁間,兩個魁梧婦人站在床頭兩側,各按著一條雪白粉嫩的胳膊,下手一個婦人正按著個高高隆起的肚腹,揉麵團般推拿。粗手粗腳,一點聲音也無,哪裡像是接生?分明是在動刑……
韻姐兒趴到玻璃窗上,睜大眼睛,恨不得鑽進房去。焦媽媽端進熱水棉帕,湊到床邊欣然報喜:“姨娘,姨娘,您抬頭看看窗外,誰來了……”卻只傳出兩聲哼哼,有氣無力。
容輝看得直皺眉頭,喊過焦媽媽問話:“她怎麼不喊?”
焦媽媽滿臉苦笑,站在綾窗後應承:“二爺有所不知,我們給姨娘含了參片,幾百年的老參,是大姑娘謀來的。可這人參補強不補弱,姨娘身子本來就虛,哪有力氣。別說喊了,生都生不動啊……”
容輝凝神感應,發現是個大胖小子。可子強母弱,卻脫離不了母體,不由頭疼。放下韻姐兒,沉下臉問:“有什麼辦法嗎?”
焦媽媽壓低聲音說:“‘催產湯’就頓在廚房裡,您看……”
容輝嘆了口氣,回頭見凌霄帶著綠衣和藍綢跟來,正色吩咐:“你去找容雪來,看她有沒有辦法。”
子嗣為大,凌霄也怕出錯,傳出什麼話去。事到臨頭,也樂得容輝向自己發號施令,索性親自去請。容輝見她乘雲而去,橫下心轉過西牆,撩簾直入產房,吩咐三個穩婆:“你們讓開……”見燕玲身上搭了條軟被,胸脯緩緩起伏,閉著眼披頭散髮,赤條條躺在床上,心都化了。
燕玲迷迷糊糊,忽覺異樣,睜開眼看見容輝,精神一振,欣然招呼:“二爺……”眼淚直往外湧,就要坐起身來。
三個穩婆嚇了一跳,連忙按住她,極力勸說:“姨娘,您不能動……”
容輝見燕玲身材渙散,面無血色,氣若游絲,心裡很是憐惜,正視她問:“你感覺怎麼樣……”
燕玲淚盈於睫,嚶嚶哭泣:“我……我好冷……一點力氣也沒有……”
容輝不由嘆氣,沉思平生所學,竟沒一字能幫女人順產,心火直往上躥:“什麼狗屁修仙真真法,無上玄功,一派胡說八道……”又問穩婆:“她怎麼樣了?”
三個穩婆在產房裡看見容輝,很不習慣。相覷一眼,為首一個錦衣婦人低下頭說:“姨娘的羊水破了,可是沒有力氣,根本生不出來。再拖一時半刻,就真得用藥了……”
容輝心知所謂用藥,旨在加快血行,以潛能補氣力之不足。稍有不慎,就是“血崩”。想到兇險,一陣頭疼:“都說神仙逍遙,到我這,連個小妾都保不住,修的是哪門子仙……”略作權衡,坐到床頭輕哄:“再試一次,好不好……”又問穩婆:“她這樣睡著,行嗎?”
錦衣穩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