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卑賤,卻不該連《童子禮》都不曾學過,怎麼站也站不穩當?”
內閣楊大人因被揭露與曲懷仁收受賄賂、聯合作惡的罪證,近日已被革職查辦。
憐嬪巴不上官員的親,身份自然一落千丈。
和樂垂眸提醒:“主子,您未給憐嬪行禮,有不敬尊位之嫌。”
“多虧你提醒得早。”雲露淺淺一笑,優雅翩然地對著塵土沾身的憐嬪行了一禮,“見過憐嬪。”
而後她衣袂飄飄,悠行慢步地走了。
曾經在喬貴嬪生辰宴上,看過她失寵那一幕的后妃無不一個激靈,當下斷定,這位妙婕妤,委實是個記仇之人。
且報仇時折辱更甚,讓人臉面盡失,狼狽不堪。
不管憐嬪形狀如何狼狽,也必須在忍著屈辱給皇后請完安之後,稍事整理,與眾人一道前往壽康宮。
近幾日太后身體復原,已經恢復了眾人晨昏定省的規矩。
今日倒是巧,耽擱了些時辰,正趕上皇上早朝結束,給太后噓寒問暖。好些日子沒見過皇帝的妃嬪不由心跳加速,暗自注意儀容舉止。
太后的注意力通常先是放在憐嬪身上,緊跟著才會落到皇后那裡。
今兒她眼睛一掃,端盞掩去嘴角輕微地笑意,“憐嬪這模樣,是受了什麼委屈?”
面見太后不可馬虎,憐嬪自得收拾一番,然而一時半刻臉上的紅腫尚且不能消下去,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啟稟太后,憐嬪故意縱貓傷人,使臣妾手臂受傷,故而臣妾才會出手罰她。”錢麗儀端正出列,低眉道。
太后不曾看她刻意抬起的手臂,只輕抿一口後擱下茶盞,淡道:“嗯,畜生不懂事,是該好好約束約束。”
太后指桑罵槐,可沒妃嬪有膽子接嘴。只看那憐嬪被氣得全身發抖,還要硬擠出笑來。
其實鍾粹宮前的喧譁自有宮人報到壽康宮,太后不止知道錢麗儀掌摑憐嬪的事,還知道雲露的一言一行。雖她對這些小門戶爬上來的妃嬪全無好感,但對憐嬪的厭惡大過一切,雲露此舉大大給了憐嬪沒臉,倒是正中她老人家下懷。
不過到底雲露近些時日晉升的速度太快,性格也不對太后胃口,因此不像給錢麗儀撐腰那般對她。目光平平掠過罷了。
太后視線微轉,見皇帝的目光一直放在較遠的地方,微笑問他:“皇上這是在看誰呢?”
皇帝聽到方才回神,半忖半道:“兒臣見花美人的裙角打溼了,在想又是個什麼緣故。”
“哦?”太后眯了眼看去。
滿殿的人都把視線放了過去,雲露亦想起剛剛在鍾粹宮裡發生的事,不覺有些波浪在她不知情的時候暗自湧動起來了。
按理服裳不整不得入殿,但花美人只打溼了邊緣,使得顏色微暗,倒不很明顯。且她分位低,坐得遠,一般而言是難以被上位者發現的。
“姓花……”太后細想了一會兒,眼神稍微變得有些複雜,笑道,“是花太傅的女兒吧,倒是和她姐姐出落得一般靈秀。”
坐在旁邊的淑妃面色較平日微白,過了片刻收斂情緒,含笑歉然:“是臣妾方才不小心潑溼了花美人,請太后恕罪。”
太后看了她一眼,又側臉與皇帝對視。
隨即平靜一笑:“既是不小心,往後注意些就是了。她如今才封了個美人?倒是委屈這孩子了,這般靈巧的模樣兒,哀家看著倒是很喜歡。”
“難得母后喜歡,朕便晉她作從六品寶林如何?”皇帝抬了眼兒,一覷之下笑道。
連跳三級,聽得周遭妃嬪都有些心驚。
太后擺擺手:“還是按規矩來,不能因為哀家喜歡就恩寵太過了。先晉為承徽罷。”
“就按母后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