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怎麼著她,世間就沒幾個男人肯把自己帶綠帽子的事兒傳播的到處都是。他今次一提,不過是打她個猝不及防,想瞧瞧裡頭是不是有她的事。四處查問,其實都不如直接觀察二者的反應來的迅速。
這麼看來,那件事果然是淑妃挑的頭。
要說她和文修遠有染沒有,既然沒聽到過風吹草動,想來也沒有。只是對方肯為她豁出性命,還真有幾分長情的意思。
也當真讓人覺得膈應。
他皺了皺眉。
打椒風宮出來,就即刻對小路子道:“叫內官監把淑妃的牌子去了,朕不想再看到。”
前半句還好,小路子也覺察出今日氣氛不對頭,剛哈腰一答應。再聽後半句就有些傻眼,不想再看到,難不成,是一輩子都不想了?
不能啊,淑妃娘娘這是做了什麼,惹的皇上這般冷臉。
小路子沒想通透這件事時,皇帝已經想到別處去了。說到尋妃嬪翻牌子,其實他又接連好一段時間沒翻過了,久的他自己都沒了印象。
怪道近來章家、寧家、蕭家的幾個和他說話的時候常有欲言又止的舉動。
於是這麼一記起來,晚上就有訊息傳到雲露耳朵裡,說皇上正準備翻牌子呢。雲露把手上抹的骨牌兒一摜,冷哼:“記打不記吃。”
良辰縮縮脖子,給小福子使眼色,小福子垂首入定,他就等著主子的說法了。主子說怎麼做,他再擼袖子幹!
雲露氣是有的,急倒是不急,還有功夫先讓良辰梳頭,和樂上妝,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擺開儀駕,浩浩蕩蕩地往御書房去。
皇帝雖然把呈牌子的小太監叫了進來,但一時難以決定,又沒有以往跳脫的心情翻花令,就仍拎著紙頁心不在焉地翻閱奏摺,偶爾才抬頭往小太監那裡去一眼,陷入思考。
然後沒過多久,他就聽見外頭有人闖進來的聲音。說是闖也不盡然,沒有喧鬧的意思,只是殿中安靜,驟然聽見不似宮人行步時輕腳整齊的步伐,注意力就很容易被吸引過去。
看見人來,他先是一怔,眼中有難以掩飾的驚豔之色。
雲露本就很少上妝,自打生下兩個寶貝蛋就更少碰這些東西了,尤其是打底的鉛粉之流,寶寶如今喜歡伸手捉她的頭髮,不小心就會蹭到臉上把那些脂粉蹭過去。再要往嘴巴里含,就得出問題了。
因而她並不愛用。
不過今夜卻是難得。只見她身姿窈窕輕盈的步進來,懷孕生子後更託的她乳豐臀嬌,顯出腰肢的纖細曼妙。錦繡華裳裹出起伏噴薄的線條,宛如嬌豔怒放的海棠花。妝容也與衣裳相稱,青澀純稚盡去,嫵媚清豔天成,描著薄金粉的鳳眼兒一勾,就有魂魄勾來。
然而舉手投足間又露出那麼一點矜貴雍容,叫尋常人看住的同時,不敢放肆。
皇帝顯然不在尋常人之列。
不過他待看見她眉目間似笑似嗔的模樣兒,不知怎麼覺得有點心虛,沒敢上去怎麼著。手裡拎著的奏摺倒是不知不覺間被推到了一旁。
他清清嗓子,沉穩端嚴地問:“你怎麼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她沒答,先看似週週全全地行禮。壓肩兒時唇角一彎,刻意拖著長長的尾音,“萬、萬、歲——”
皇帝莫名就覺得更心虛了。
“平身。”他把持住身形不亂,肅然道。
雲露謝過皇恩,終是挺腰站直了,那邊廂小路子屁顛屁顛地把張八仙椅加到書案下頭,見皇上不說話一個勁兒裝嚴肅,但也沒否決,心裡就有數了。
御書房正殿,能進來的就只有貴主子,此時不拍馬屁還待何時!
“臣妾不敢打擾皇上辦公。”她虛虛坐了三分之一,儀態優美,撫著指尖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