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轉過頭來瞧他,神情冷冷淡淡的,有幾分琢磨不透。荊淼衝他略微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他並不是什麼聰明非常的人,但是掌門今日與他說的話,卻也都聽進心裡頭去了。
蒼烏師叔想必已經將師尊的一言一行與望川界的種種都說與掌門聽了。
荊淼慢慢走出大殿,四下瞧了瞧,見著弟子們神色恭敬之餘略含欽佩,略一思慮,便知道來龍去脈了,他轉頭瞧了瞧昀庚殿,始終不明白掌門為何對自己如此的寄予厚望。
他這一思考,便在外頭呆了好一會兒,風靜聆也從殿裡出來了,見著荊淼未走,也不動聲色,只是過去同他說道:“你與我來,我正好有話要對你說。”倒也不問荊淼為何不走。
不知道是不是荊淼的錯覺,他總覺得風靜聆的性子好似是越來越冷了。
荊淼點了點頭,跟著風靜聆一塊往外走了,風靜聆一路帶他走向主殿的後山峰去,兩人繞過一座假山石,這才站定了。荊淼見風靜聆不言不語,便問道:“師兄,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我不是找你有事。”風靜聆淡淡道,“是找師伯有事,我想與你說,掌門剩下的時日不多了,你若有心,便帶著師伯去見見掌門吧,只是不要叫其他弟子知曉了。”
荊淼一怔,乍知掌門時間不多了,不由得又驚又悲,這位長者往來雖不密切,平日裡卻也親厚,不由得問道:“怎麼會呢,蘇師叔不是說掌門少說還有百年之壽嗎?”
“是隻有。”風靜聆望了望他,只是冷冷道,“掌門這些年身體愈發不如意起來,最近的事都格外耗神,他又強撐著,畢竟未曾修成仙身,壽終正寢,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修士的不多,與凡人的不多,當然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可是荊淼想著又有一個認識的人要離世,不由得有些傷懷。
“你很難過嗎?”風靜聆問他。
“是有一些,我總覺得什麼事情都不會變,大家都會好好的呆在這裡,誰也不會走。可好像從來不是這個樣子。”荊淼輕輕嘆息道,“風師兄,難道你不難過嗎?”
風靜聆想了想,只道:“生老病死,本是常態,對修仙人而言,既沒有資質超凡入聖,那這樣的結局再好不過,又有什麼可難過的。”他頓了頓,慢慢道,“許多事情,註定是強求不來的。”
有那麼一瞬間,荊淼幾乎以為他是在說自己,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風靜聆並沒有在意,只是轉過身去繼續說道:“所以,你也想開些吧,不要難過了,若叫掌門知道,定然也是不願的。”
聽得此話,荊淼雖然應了聲,但仍是有些掛念,他同風靜聆道別之後,就帶著那封信回紫雲峰上去了。夜色已有些晚了,荊淼剛落下地,就見著虞思萌半坐著躺在石頭上,睡得不算安穩,身上披著一件袍子,謝道坐在旁邊逗著甘梧。
“思萌睡著了?”荊淼放輕了聲音,謝道雖聽他說了句廢話,但仍是點了點頭。
“怎麼不到屋裡頭去。”荊淼伸手就去抱她。虞思萌迷迷糊糊的半醒過來,靠在他肩頭小聲道:“師兄,你回來了。”
謝道用手指揉了揉甘梧的下巴,這會兒他倒是與這猴子玩得親密起來了,回道:“她非要在外頭等你,不肯回去。”他說著,倒也站起身來,將甘梧抱在懷裡頭揉捏,“你雖叫我照顧她,但是她自己要呆在外頭,我也攔不住,總不好將她鎖起來。”
“我又沒有怪你。”荊淼聽他碎碎念好笑,柔聲回道。虞思萌在他肩頭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縮了縮,又埋頭到那外衣下頭睡覺去了。荊淼一偏頭便是那外袍,自然心知肚明這袍子是誰的,等著謝道同他邀功,但卻一路不見聲音,不由心裡一笑。
荊淼只覺得謝道雖是入了魔,誰也不認得了,但為人與脾性卻是與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