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火葬場經營至今的賬本和火化爐的使用登記。”
高立剛沒兜圈子,不藏不掖地把這點兒底掀到顧形面前,“雖然收錢處理屍體的事兒暫且按照燒爐工的個人行為去處理定案,但郊區這個小火葬場的事兒沒那麼簡單——區分局那邊核對時發現,刨除已經燒燬的一部分記錄,單就近半年時間,在火葬場里正規處理且有死亡證明的記錄,和火化爐使用登記的次數,根本就對不上。”
顧形一怔,探身拎起卷宗掂了兩下,迅速翻閱瀏覽,眉頭逐漸地攢在一起:“也就是說,收錢辦事不是個例,而是這個郊區火葬場的日常業務。”
“而且我大概也看了一下,這個郊區火葬場留檔的死亡證明覆印件裡,有相當一部分的落款署名,都是那個丁任義。”高立剛端起茶缸靠著座椅,斂起眉頭看向顧形:“這案子擺在這再明顯不過了吧?怎麼查,交給你。”
“飆車那幫富二代基本都是梁明的親信。把這十有八九和城郊醫院來往密切的郊區火葬場捅出來,兄弟鬩牆的面兒大……倒是個切入下手挑撥離間的好時機。”
顧形撇了下嘴角,嚼著嘴唇上幹翹的死皮原地琢磨了一會兒就合上卷宗,抬手接住高局聽見他出言不遜就甩砸過來的鋼筆,又原路丟進到高局那個父親節剛從孩子那兒收到的禮物筆筒裡,轉身擺了擺手就出了局長辦公室,站在磨磨蹭蹭的電梯口等了兩分鐘就沒什麼耐心,扭頭提步踱進樓梯間,晃晃悠悠地剛溜下兩層半,當頭就跟火急火燎地掀開液壓門板的溫晨撞在一起。
溫晨後退了半步,衝著顧形點頭:“顧隊。”
“找老高?”顧形掀起視線看了他一眼,頷首點頭招呼了一聲,見他穩住步子沒急著擠過門檻,忽然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地關心了一句:“……跟江陌聊開沒有啊?我看董知博的事給她氣夠嗆。”
“找樓上經偵。”溫晨顯然一愣,抿著嘴唇模稜兩可地沉了口氣,有些愧疚道:“她……還找我道歉來著。本來這件事就是——”
“你有你的職責,她有她的堅持,說到底也算不上什麼矛盾,站在朋友和同事的立場,有爭執才是正常的。但是呢……”顧形抬起眉毛壓住了溫晨的話,定定地看著他晃過一瞬堂皇遲疑的眼睛,捏著手裡的卷宗往他肩膀砸上去。
“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