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給他臉色看,恐怕寵得一時,時間長了,也會生得外心。少奶奶還是改改脾氣吧。”
九雅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這裡的女人都信奉以夫為天,百依百順,憑什麼她也要那樣?今日本就是他的錯,他不來向她道歉,卻叫裴媽媽來說這等話,真的就想把她壓得死死的嗎?果然說女人不能太依靠男人,到了最後,便會連自我都沒有了。日後若就是這樣相處下去,他時不時來發一下神經,這種日子她絕不準備跟他繼續過下去。
她不出聲,裴媽媽只好出去,水打進來後,九雅讓她們出去,她一個人靜靜洗過,看到身上的傷痕,卻再也沒有眼淚可流。
再上床的時候,身下忽然被一個冰涼的東西硌到,她摸起來一看,卻是傅譽那個據說十七年來都未離過身的玉墜。她狠狠地將這東西丟在枕下,總算也從他身上扯下了一物。
直到天亮,傅譽都沒有回來,而院子裡的人仍照常作息著。
九雅帶著微腫的眼去給老夫人請安後回來,秀彩就急急跑了進來,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少奶奶,不好了,昨晚上季掌櫃被皇宮裡的人請了去,好像要季掌櫃把所有的藥材都捐出來,季掌櫃不敢答應,就推說要問老闆。今天一大早皇宮的人就佔滿了藥鋪,非要見到你不可。季掌櫃一再說他也不知道老闆在哪裡,來時便來,走時便走,他也無法聯絡,正僵持著呢。”
九雅問道:“皇宮的人?具體是皇宮的哪個人?”
“季掌櫃說他是見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因為他知道少奶奶是要散鋪子的,便冒著欺君之罪沒有將少奶奶說出來。如今他們逼著,該怎麼辦?”
“這事你別急,給我說清楚,可知皇上和皇后娘娘親自過問,可有說準備把藥材用到何處?”
秀彩想了想,也不敢肯定,“好像是說送到染病的重災區吧……”
九雅沉思著,傅譽一直不希望她拋頭露面,整日就圍著他打轉,可是以他昨晚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感覺後怕,她害怕日後她真的要變成一個以他為中心沒有自我的女子。他喜她喜,他悲她悲,這都無可厚非,萬一某一日愛已逝情已淡拋棄了她呢?難道她也要像一個深閨怨婦一般沉鬱而終?
都說情意在時便如寶,但是此情誰又能保證會長長久久,永不變質?到那個時候,她豈非要變得一無所有?
想到這裡,便輕輕道:“你只讓季掌櫃說,藥材有限,病患卻多,就說他老闆那裡還有不用這些藥材就可以治霍亂的法子。再其他的什麼都別說,我自有分寸拿捏,知道沒有?”
秀彩得了囑咐,重重點頭,便去了。
正當九雅在吃飯的時候,她忽覺頭頂陰雲密佈,冷風從遠處吹來,好像即將有一場大暴風雨一般,令人心底難安。
就在這時,院門口已經拉拉雜雜來了一大仗人,當頭的,是老夫人,側旁是蕭姨娘,後面有三夫人,聞採荷,多日未現面的明瑤姑媽,然後就是拉雜一大堆丫頭婆子,甚至還有粗壯的護院跟在最後面。
這個陣仗,讓九雅又想起她剛剛進候府的時候,候府裡的人隔三差五就會這樣來與她對峙一番,這一次,難道她們又想在她身上生什麼事?
老夫人由陳媽扶著,站在院子中央盯著她,驀然一聲喝道:“宋九雅,你可知罪?”
淳華院的丫頭婆子一時也圍了過來,九雅拿帕子慢條斯理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走到老夫人面前福了福,“不知奶奶又要來問孫媳什麼罪?”
老夫人臉上的皺紋都跟著跳動了起來,“放肆!像你這種奸狡之人,怎配當我孫媳?好個膽大的,居然以庶代嫡,幹下那等欺矇詐婚之事,還不快給我跪下?”
九雅心裡一跳,代嫁之事傅清言不是說已經處理好了嗎?今日這些人怎麼又會拿出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