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師父也曾帶我來看過這石碑……”赫燕霞撫摩著石碑,有些感慨地說道,穆紫杉的目光也讓赫燕霞引去,看著赫燕霞傷感的神色,穆紫杉心中生出許多疑惑,卻都沒能問出口。
江湖上都說赫燕霞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為了奪得瓊英宮宮主的位置,甚至連一手栽培她長大的師父都被她狠心毒害,最後還讓她關在碧山湖底,一年之後就得了失心瘋。關於赫燕霞師父的事情穆紫杉從未開口問過,一來是怕引來二人尷尬,二來也是怕赫燕霞的答案是她無法接受的殘酷,是以索性不問。
“不是看到這石碑,我差不多都要忘記這事了……”赫燕霞輕笑著說,雖然口中說她已快忘記這事,可是異常清明的眼神卻像是明明白白把這些記在心底的模樣,赫燕霞矛盾的言辭令穆紫杉不解,也不知這一次真是因為巧合還是赫燕霞心中存著些故地重遊的念想才帶著他們來到這浮玄山,穆紫杉心中思緒交纏,可是看著赫燕霞卻還是隻能緘默不語,只因太多的問題她完全不知該從何提起。
“師父,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好沒用……”玉琮看著那石碑突然突兀地發話,因為哭泣他的肩膀還在微微顫抖,可是這句話卻說得無比認真,像是自責像是愧疚像是最自己無法控制的厭恨,玉琮露出這樣一副神色,就連穆紫杉也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安慰他,玉琮說完雙目定定地看著赫燕霞,像是在尋找什麼答案一般看著赫燕霞幽深難明的目光,頓了一會之後,玉琮繼續把話說下去,“看著他們那樣,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我明明是個男孩子,可是現在除了哭什麼用也沒有……”
赫燕霞看著滿臉淚痕的玉琮,那是真正在討厭著自己的神情,這孩子也不過只有七八歲的年紀,本應該像別的孩子那樣天真無邪無憂無慮,誰料老天卻給他擔上如此沉重的仇恨,或許她和穆紫杉的關懷照料能讓玉琮暫時拋下那些難言的痛苦,可是那些東西卻是紮根在這孩子心底永生難忘的,就像當年那個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做的自己,卻也總是記得總有一天要去殺了那些姓褚的人。
那時有人花了重金收買關押她母女的人,卻也只是用一個與她形貌相似的啞女換了赫燕霞一條命,她的母親卻是受盡折磨死在獄中,從此與她天人永隔。那時當她信誓旦旦地說總有一天要殺盡姓褚的人替母親報仇之時,那個慈愛睿智的老人卻只是輕撫著她的頭髮,說她母親只願她一生安樂,遠離這些無謂的紛爭,別再牽扯進血腥之中。
可是到最後,她還是沒能像她母親所希望的那樣過上安定平靜的生活,相反卻還讓自己至於血腥的中心。
“人總是會變的,從前我也只不過是個懦弱膽小的孩子罷了……”想到那些早已模糊的往事,赫燕霞心中有些難言的感慨,“人總是會變的……”
赫燕霞的話與其說是在說服玉琮,不如說是在說服她自己,不知是否是玉琮的話令她想起太多被埋於心底的過往,赫燕霞的話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與外界隔離。
“師父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玉琮疑惑的問句將赫燕霞從記憶拉回現實中來,赫燕霞看著抬頭注視自己的小孩,恍惚間竟覺得他有些像當年的自己。
那時她被蘭大人花重金從監牢裡救出,兩日之後就聽到自己母親慘死獄中的訊息,為了瞞過褚家人的耳目,蘭大人囑託赫燕霞的奶孃帶著她一起回她母親的老家,照著她母親希望的那樣,將赫燕霞安置到一個富庶的人家中作義女,平安快樂地過完一生。
哪知那奶孃因為要還家中鉅債,想拿赫燕霞去褚家人那兒換取鉅額賞金,赫燕霞在無意間聽到那奶媽和她丈夫的議論便知道他們沒安好心,為了不被褚家人抓回去便趁夜偷偷逃走,一路上沒吃沒喝餓得快沒命還擔心會不會被那夫婦追上,就在她洩露了蹤跡被那對夫婦追得無路可逃的時候,卻突然有個美豔的女子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