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的功力,卻在那股大力面前脆弱不堪,瞬間崩潰。那股力仍舊碾壓而下,陳許神識一掃,卻不見這股大力的盡頭,想橫身躲開也是不能了,逼不得已,再次落回地上,驚恐之sè佈滿面孔。
那道強光逐漸暗淡,當中顯出一個影子來。那影子停在半空中,卻是一尊身著道袍傲然站立的石像。再看石像面孔,長髯飄胸,雙目微閉,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卻是天行。場中無論是何立場之人見了此幕,均是大譁。而歸元派諸人在驚訝之餘,更顯興奮,血脈賁張。
那強光終於消失,天地間再次恢復晴朗烈rì。那天行石像悠然飄來,立在眾人頭頂上,一股極為強大的氣壓無形地將整個戰場籠罩,好像是在等待命令,誰敢亂動,必先遭殃。原本一直施展法術,站在半空中的田文中、何問香二人早在那股大力來襲之時,跟著陳許之後,被逼落在地上,被那無形勁氣壓迫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心下驚顫不止。
清遠厲聲喝道:“陳許、司空鏡,爾等今天殺我歸元派弟子,此仇深似海,不可不報。只是我歸元派總是人道聯盟中的一員,你們不仁,我們不能無義。”說著手掌一翻,只見一面紅sè三角小旗現在他的掌中,旗上波光流動,似有元力湧動,正是可以隨意調動天下兵馬,擁有無上權力的人道聯盟副盟主令旗。
司空鏡一見到那個旗子眼睛都直了,心裡不住地叫道:“就是它,就是它……!”若不是顧忌到天空中那尊天行石像,司空鏡早忍耐不住衝上去搶了。
清遠朗聲續道:“人道聯盟不公不法,認jiān為賢,大違當初組建之宗旨。貧道清遠添為歸元派一門之掌,再不能與小人為伍,同流合汙,自甘墮落,毀了歸元派千年清譽。從此……我歸元派退出人道聯盟,而今以後歸元派跟人道聯盟再無任何瓜葛,蒼天作證!”
此語一出,眾人皆是震驚非常,較之方才天行石像現身還要吃驚上許多倍。不可想象,天行那副盟主令旗,算起來幾乎就相當於凡間帝王臣子中兵馬大元帥之職,權傾天下。清遠居然如此輕易地便放棄了?司空鏡一臉的興奮,與陳許那呆愣不敢相信的目光對望了一眼。
道離哀聲痛哭,叫道:“掌門師叔萬萬不可啊……!”一眾弟子也跟著跪下,泣聲勸道:“掌門三思……!”清遠喝道:“都起來,我只有分寸,爾等無須多言!”又對陳許說道:“念往rì同盟情誼,今rì不為難你們,你們去吧。從此咱們跟人道聯盟一刀兩斷,rì後你們若再來犯事,休怪老道不客氣。不送!”手掌一揚,那枚代表著無上權力的令旗穩穩地慢慢地飛向陳許。
陳許伸手接過,一時猜不明白清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先前寧可拼命,也不給。而在天行石像出現之後,己方明顯處於不利的局面,清遠卻主動將令旗雙手奉上,這……難道……。陳許終究不是剛出道的雛兒,轉頭將目光落在了師有道的身上。只見師有道仍舊揹負雙手,雙眼望天,對眼前之事充耳不聞,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神sè。陳許心裡豁然明白,清遠忌憚的不是自己,甚至也不是貢天,而是眼前的這個名叫師有道的人,自己能拿到令旗,全是沾了此人之光。
司空鏡雖然也是個老江湖,但是此刻眼裡除了那枚令旗,再也容不下其他,急忙低聲對陳許說道:“目的達到,多待無益,咱們快走!”眼睛卻一霎也不霎地盯著那枚令旗。
陳許清咳了一聲,剛想說些場面話,就此退去,清遠卻暴喝一聲:“還不快走,難道要等貧道反悔麼?”臉上青筋暴突,眼神越發地狠戾,似在強剋制心裡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