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再得不到什麼,但卻有可能失去很多。秉政的聖主太后叫我家出面,我家若拒絕不從,後果確實難料。我家比親藩如何?太后比宰輔又如何?當年張江陵攝政,都能將遼王收拾掉,那秉政太后就收拾不掉魏公?”
李佑無語,魏國公的想法不能說錯,很有居安思危的意識,這在當前太平盛世裡相當難得。不過世子今夜談吐有夠坦率啊…
金百萬被女婿瞪過之後,便不說話了。聽到徐世子自述其事,心有慼慼的想道,一個人的立場常常不是自己選出來的,而是被逼出來的。他是這樣的,沒想到就連國公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啊。
李佑又問世子道:“你與錢國舅是何關係,本官看你們之間很不錯,想透過他與聖主太后聯絡麼?”
徐世子幾乎是有問必答,“是的,家父既然已經決定在天子巡過南京之後,趕赴京師輔助太后。所以我前來迎駕,自然要與錢國舅親近一二。如果不經意有冒犯,還請不要計較。”
一時間賓主盡歡,談笑風生,最後金百萬與李佑在徐徐晚風中送走了魏國公世子。
金國丈感到寬慰的說道:“沒想到世子如此謙虛和藹,平易近人,能夠了結一樁心事,少一個潛在強敵也好。”
李佑望著魏國公世子背影出神,彷彿沒有聽到老丈人的感慨。等到醒過神來,回頭對金百萬道:“你怎的如此實誠?”
“老夫觀之,實在看不出像是作偽。”
李佑嗤聲道:“日間侍駕時,據我觀察,世子乃是心有傲氣之人,你看他今晚像麼?”
金百萬十分訝異,“真不像。但說起這個,我也記起來了。雖然之前沒有見過,但我與國公府的人打過很多交道,傳言世子確實苛傲,我只道是傳言有誤。”
李佑點頭道:“這就對了,前後反差這麼大。說明他今晚是一反常態,故意為之。”
“若真如此,遮掩的居然如此之好,真令人難以置信。”金百萬嘆道。
李佑冷靜的分析道:“如果是生性有真傲氣,那麼違心的故作謙卑時,想要遮掩本性,無論如何也不能完全蓋住的,更到不了世子今晚這個程度。反過來說,既然將自身傲氣遮掩的如此完美,那說明他是非常自願的做出如此謙卑姿態。”
“為什麼一個有足夠傲氣的人,在我們沒有給他巨大壓力的情況下,可以非常主動自願的前來裝作謙卑?那隻能說明,還有更深一層的傲氣支援著他。換句話說,世子覺得這是一種值得驕傲的計策,能夠裝模作樣玩弄我們,可以滿足他計謀得逞的自傲。”
“我們剛才說,錢國舅自視太高,高到了自以為是卻辨不清真實狀況。而世子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自視過高?高到了將我們都當做蠢貨,任由他裝模作樣的欺瞞玩弄。”
金百萬目瞪口呆,僅僅是國公世子姿態謙卑這個問題,女婿就能長篇大論的做出如此精細的分析?
他不禁發自內心的感慨道:“我忽然覺得,你也是這樣的人,你也時常如此將別人當蠢貨,所以能感同身受出類似的心思罷,我想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什麼叫我將別人當蠢貨?很多人本來就是蠢貨,將他們當做蠢貨是正確的,但對於聰明人,則萬萬不可當成蠢貨看待,世子就犯了這點!”李佑細心糾正金百萬的說法,又總結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看是禮下於人,必有所謀。表面的謙卑坦率之下,還不知有什麼。”
金百萬得出結論道:“可能世子的目的,就是想與我們和解罷,對兩邊都有好處。這是他內心所追求的,因而可以犧牲自己,放低姿態。”
一旦徹底否定了某個人的品質,那麼很多事情都要推翻掉,並重新解構。李佑又回想了今晚的事情,質疑道:“世子口口聲聲說是錢國舅拉著他來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