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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爬到灘上,摸著火鐮將浸油的灘草點燃起來。

這邊灘草都是經冬的枯草,這幾日天乾物燥,又澆了燈油,一點就燃,護衛武卒跟船工手裡拿著松脂木,他們邊往東邊撤,邊將灘上的草叢放火點燃。片刻之間,江涯下的江灘就燒成一片,火勢又迅將涯壁上的灌木燒著,林縛他們撤到河口時,河口江灘已經通明如晝,夜天給燒得通紅。

江灘上燃起大火,岸上的襲營者就點燃窩棚、物資堆疊開始撤退,林縛他們爬上河堤之時,亂糟糟的營地上到處都是驚慌失措或四散奔跑或跪地無助的流民,已經看不到半個襲營者的蹤跡。

“賊他娘!”林縛抽出刀狠狠的將河堤一株歪脖子楊樹一劈兩斷洩心裡憤恨。

火燒起來,有了亮光,襲營者又都撤走,有人開始自的站出來制止混亂,組織人手救火、救人。林縛與周普守在河堤上不敢輕易妄動,他們擔心還有襲營者藏身在流民之中,就守在河堤上持械警惕,至少震懾襲營者不敢再輕易妄動。再說他們這時候也根本無法去核實眾人的身份,這些天流民都聚集到一起才五六天的時間,這幾天來他們從江北到秣陵縣,又從秣陵縣到金川河口來,也根本沒有時間互相之間完全熟悉。

拿漆布臨時蓋住防雨的糧倉、草氈堆、檁木堆等一宗宗堆放在營地裡的物資都給襲營者在撤退之前趁亂點燃。人命低賤,那些流民並沒有最先去搶救傷者,而是去撲滅糧倉的大火。看著火勢,這些天來準備的物資要損失大半,林縛不心疼這個,滿地狼籍的傷者讓他觸目驚心,好些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像是已經嚥了氣。

“你們快去島上將醫官接來,將傷藥都帶上……”林縛命令護衛武卒返島將獄醫接過來,他沒看見林景中、錢小五、曹子昂等人的身影,也許是在混亂生後及時撤了出去。林縛顧不及等林景中他們折返,看著有人在那頭組織滅火,看那人臉面像是在入夜之前見過,將他喊過來,說道:“糧食燒就燒了,人命關天,先組織救人,燒熱水,準備乾淨布,傷者不忙著抬動,儘可能將大創口朝上,拿乾淨布捂住傷口……除了點名集合的人手,其他人都原地坐著不要亂走動。”

林縛顧不上將溼衣換掉,將礙手腰刀交給護衛武卒陳花臉拿著,他蹲下來檢視被襲流民的傷情,幾乎都是給尖銳利器刺傷或捅傷,傷心又小又深,最先給捅傷的流民幾乎已經絕了生機,那些傷口還大股流血的傷者在這種條件也很難救命,林縛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以最快的度給這些傷者包紮傷口止血。

“我對不起你,我真沒有用,我當時就慌了,不知道怎麼辦好,曹爺不該救我,讓我死在這邊心裡舒坦些……”林景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來,他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跌擦傷,駐營的狼籍與滿地傷心令他沮喪絕望,跌跌撞撞的走過來,只覺得對不住林縛對他的信任。

林縛見林景中、錢小五、曹子昂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放下心,手按著林景中的肩膀,安慰他說道:“不關你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有誰會下這樣的狠手,要說過失,我也有過失。這筆債是誰欠我們,我必會去查清的,也必會去討回來的。”林景中並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又怎麼能責怪他呢?

林縛讓錢小五去組織人手配合獄醫繼續搶救傷者,問曹子昂:“有沒有現什麼蛛絲馬跡?”

“營地突然遇襲,頓時就陷入混亂之中,我們一時也無法辨清敵我,只能先撤出營地避免給衝亂,當時情況危急,只來得及將林管事跟錢小五帶出去,”曹子昂將剛才被襲的情況跟林縛細說了一遍,“烏鴉判斷必有人藏在暗處指揮,我們散出去在西南角楊樹林外摸到三人,都綁了起來,怕還有人在暗中監視,就將人繞前東南角的溝裡藏起來,大鰍爺跟小鰍爺帶著兄弟也藏在那條溝裡。襲營者往楊樹林撤退時差不多有四十餘人,烏鴉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