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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道他暗裡豎著毒尾時刻準備著要惡狠狠的蟄自己一下,雖說對藩鼎心裡有著十分的提防,林縛嘴角卻浮著笑,說道:“世子已經派人去請了,就不麻煩藩老跑腿了……”

“都監使客氣了,要沒有你在北邊抵定山河,我等又何以能繼續沉迷這溫柔鄉里?”藩鼎笑道,眼睛更是笑眯成一條縫,無意的多打量了林縛兩眼,便親自下去吩咐酒菜。

人生際遇有如浮雲,變化無常,一怒拔刀懾藩樓還是林縛在江寧初成名之時,那時誰又何曾想到他會有燕南四捷、勤王首功的風光,又何曾想到他年紀輕輕便已是手握雄兵的一方豪雄?

張嶽與湯顧之爭,張嶽勢大,朝中以及江寧大多數官員都不看好湯、顧,但要是還有押籌碼的機會,藩鼎倒希望押在林縛頭上,只是不知道林縛收不收這邊的籌碼?

林縛與元錦秋、曾銘新在酒閣子裡閒扯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不願多談燕南戰事,等了片刻就聽見環佩交擊的清脆響聲,人未到便有幽香盈鼻,元錦秋鼻頭微微一抖,笑道:“蘇湄姑娘過來了……”

蘇湄羅衣飄颻而來,攘袖露出凝脂皓腕,盛妝治容,眉目如畫,挑起布簾子走將進來,清豔之色彷彿將酒閣子裡多照亮了幾分。

“妾身蘇湄給國公爺、世子、都監使、趙大人、葛大人、敖將軍請安了……”蘇湄盈盈斂身而拜,酒閣子空間不大,四娘子馮佩佩守在門外走廊裡。

林縛也是許久未見到蘇湄一面了,相比去年深秋,蘇湄下巴瘦尖了一些,小蠻也跟著去崇州了,倒不知道她幾時願意從藩樓脫身出來,不管怎麼說,離江寧之前還要再親口問一下她。

過了片刻,張玉伯嗅著鼻頭不請自到,一席酒喝到亥時初刻便早早收了席,蘇湄又邀眾人到她在河口的宅子裡續茶論談。元錦秋打著哈欠,說道:“蘇湄姑娘沏的茶,我喝得沒滋沒味的,便不過去叨擾了……”張玉伯、趙舒翰、葛司虞等人都辭謝不去,曾銘新捧著肚子,打著酒嗝說道:“我年紀大了,睡覺之前喜歡灌一兩壺茶湯進肚皮,蘇湄姑娘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都監使與我做個伴去……”

“恭敬不如從命。”林縛笑道,請沐國公先行,他與蘇湄跟在後面。

蘇湄在河口置了一處宅子,形制與城中柏園相仿,便學小藩樓樣,取名小柏園,與小藩樓共用同一條鋪石夾巷,從南北長街出來,走到巷道尾便是小柏園,與林家新宅也就隔著百十步遠。

走進小柏園,蘇湄請四娘子帶林縛、沐國公曾銘新先到後園子涼亭裡先坐著,她收拾茶具便過來沏茶。

後園子裡植了許多新竹,炎炎夏夏風穿竹梢而來,涼意習習。天邊明月如鉤。

敖滄海與幾名護衛以及曾銘新的隨扈都守在園子外,曾銘新藉著月光,眼睛盯著林縛的臉看,過了片晌,才悠然說道:“蘇湄這丫頭倒是沒有看錯人啊……”

蘇湄不說,林縛也不究底追問,不過也能猜測到一些事情,曾銘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林縛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謹慎起見,沒有去接曾銘新的話頭。

“蘇湄丫頭有些事情不跟你說,除了還有三個小丫頭還給藩家控制在手裡外,就是怕將曾家牽連進去,”曾銘新輕輕一嘆,說道,“朝廷都動了遷都之念,這多事亂離之秋,一個破落不堪的國公府有什麼好怕給牽連的?都監使也是做事隨心隨性之人,連擁兵進逼山東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想來也不怕聽一聽靖北侯謀逆案又名秋野監謀逆案的始末吧?”

“小子洗耳恭聽!”林縛恭恭敬敬的作揖說道。

“蘇家本是西秦固原大族,因事得罪了當時的西秦三邊總督曹宏範,被迫舉族遷離固原到江寧定居。蘇護初到江寧時,與你年紀相仿,詩壓得江東多如過江鯉鯽的才俊抬不起頭來,一時間聲名鵲起,年紀輕輕就有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