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河道西側集結的船陣掩護,當船陣陷入淤泥無法動彈,成為投石弩的固定靶子,其他側翼就頻臨崩潰。
裝火油的陶罐及火箭將船陣變成淺河上的火海,船上寇兵想要完整撤到岸上,決非一時能做到,側翼佈置的百餘寇兵人數太少,根本無法阻止迅豹騎營半數兵力的衝擊……
程益群看此情形,知道大勢已去,只能趁著東翼船陣還沒有面臨直接打擊、還能掩護其西翼之前撤回,或許能逃回鶴城軍塞去,他根本不指望蘇庭瞻率領本就不多的留後兵馬出軍塞來援。
程益群也顧不上聯絡舒慶秋父子,更顧不上給困在河心的船陣,給護衛簇擁著倉促東撤。程益群雖然把將旗留在陣心,鼓聲也沒息,但是陣中心附近的寇兵很快就意識的主帥棄他們而去,跟著倉惶東逃,整個河灘陣地眨眼就垮了下來。
舒家慶這時候才給護衛簇擁著上岸來,一身泥水,江東左軍騎營的第一波已經碾了過去,開始追擊西逃的寇兵,殺過來是民勇與潰兵隊伍。
舒慶秋沒想到大好形勢會在轉瞬之間崩潰,程益群已經率部西逃,他們已經身陷重圍,他能看到次子明堂陷在淤泥裡,離河堤就三四步遠,忠心的護衛正拼命要拉他上岸來,但是岸上沒有支援,一隊江東左軍擁上岸,亂箭射殺,舒慶秋眼睜睜的看著明堂面門上中了一箭,發出叫他撕心裂肺的慘叫……
舒慶秋心裂欲狂,拼著老命,將短戟舞動起來,帶著護衛往西衝,欲接應次子上岸,民勇與鶴城潰兵雖然殺敵之勇,但不及舒慶秋身畔護衛精銳,三兩下就給衝亂陣腳,退下河堤來。
舒慶秋見壓力減輕,還以為有脫困的希望,守住河堤,將面門中箭、尚有餘息的次子救上岸來,要振作精神往東突圍。
只是他身上所穿鎧甲過於精良,護衛又十分的強悍,民勇與鶴城潰兵退下河堤後,在前線親自指揮崇城步營協同鳳離步營及騎營協同作戰的周同親自率武卒過來合圍,這時候才讓舒慶秋領教到江東左軍的強悍之處。
陌刀手、刀盾手、長槍手及弓弩手相互配合壓制,前方還有飛矛盾車限制被困寇兵的強衝,甚至江東左軍這時候還有能力組織弓弩手進行齊射壓制,舒慶秋身邊只有三五十名護衛及一些破膽的散兵,如何能突破數倍於己的精銳武卒的圍困?
蘇庭瞻站在鶴城軍塞的牆頭神情凝重的注視著西邊如修羅地獄般的戰場,骨子深處都透出一股子寒意來。蘇庭瞻自詡謀略過人,卻也萬萬沒有想到林縛會有封河之策,直接將他們依重的船陣陷在河心無法動彈。
留守鶴城軍塞的兵馬相當一部分都是程益群的部屬,均強烈要求出塞援救,蘇庭瞻看到江東左軍舟師時機恰好的出現海天之際倒是鬆了一口氣,其他諸將也迫於形勢放棄救援的念頭。
江東左軍聚兵有五六千人,他們即使將留後兵力全部壓上,兵力的劣勢也太大了,再說河灘陣地已經接近崩潰,這邊千人前去救援,壓住陣腳的可能性也極微,最終只能將手裡最後的籌碼都輸光。
看到程益群率部先逃,使河灘陣地整個崩塌,蘇庭瞻也無法責怪他太多,只是做好迎接潰兵進塞、抵擋江東左軍趁潰強行奪塞的部署。
看到留守鶴城軍塞的寇兵雖出塞,但只是依塞結陣,林縛便曉得無法一鼓作氣的將鶴城軍塞奪下來。
林縛下令除部分騎營將卒繼續追殺潰逃寇兵外,崇州步營、鳳離步營及民勇、鶴城軍所有將士都往南岸河堤聚結,捉俘殺逃,最主要的是迫使河灘陣地東翼的船陣寇兵棄械投降。
林縛走到陣前,平靜的看著給困在河堤的舒慶秋,沉聲喝道:“舒老爺子,你好好的富家翁不做,此時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