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見或不見?”曾銘新說道。 “林縛親至又能如何,大勢已去,除非淮東在這裡能變成兩萬精兵來!”陳西言沮喪說道。叛軍前部兵馬離這邊已經不足三四十里,而江寧四城軍心浮動,將卒私自逃亡者甚眾,陳西言憑個人威信也難阻止。只要皇上隨水軍出城,這邊怕是不能多守住半刻時光,淮東兵馬便是插翅也趕不及。 陳西言不相信高宗庭一人進江寧,能改變什麼。
第115章 腹心之策
叛軍前哨部隊已經接近江寧外圍,從拂曉時分起,御馬監的禁衛軍兵馬及江寧水軍就混亂出城,生怕給叛軍大部隊趕來堵在江寧城裡出不去。
城裡已經徹底陷入混亂,到處都有人在縱火、在破門搶劫,也不曉得有多少是內奸在裡面掀風作浪,有多少流民以及城裡的地痞流氓跟著趁火打劫,府軍、御營軍要麼棄甲而逃,要麼就直接參與搶劫。
站在城頭能看到有成隊的兵馬參與搶劫,陳西言雖受命留守,但已經沒有能力制止城中亂象蔓延——叛軍過來,這些趁火作亂的將卒大概會搶著投敵吧?
這時候留在城頭還願意聽命陳西言的將校不過五六人而已,能直接掌握的御營軍也就三四千人,而且這三四千御營軍心思還極其的不穩定。
皇上跟滿城官員都跑路了,城裡也亂作一團,要不是還有最後一點良知未泯滅或僅存最後一線畏懼,誰還願意留在城頭等叛軍來打殺?
大勢已去,大勢失去!陳西言、王約等人心頭都充滿絕望。
“高宗庭在哪裡?”陳西言這時候只能病急亂投醫,只能指望淮東在江寧的部署能當起最後一根活命稻草。
“或在東華門。”曾銘新說道。
陳西言等在百餘將卒簇擁下,往東華門而去。過東南朝陽門時,遇到張玉伯、趙舒翰跌跌撞撞的走來。
張玉伯手執刀,身披一件皮甲,滿身都是血跡,身後十數家兵,也都個個身染血跡,有三五人還帶有傷,相互攙扶著,顯然是從滿城亂兵中殺出來的。
張玉伯雖是文臣,但早年任司寇參軍,緝盜捕寇尋常事,為人又任俠,故而有武將之風。本應是文武雙全的名帥,奈何性子太直,前不受顧悟塵的重視,後又不願意溶入淮東。
趙舒翰則狼狽得多,額頭磕破,袍子——顯然是在泥堆裡滾了好幾回。
“陳相,江寧城亂了啊!”張玉伯痛苦的吼叫。
“你二人怎麼沒有隨皇上西行?”陳西言問道。
“不忍走,沒臉走。”張玉伯、趙舒翰回道,又朝曾銘新揖禮,“曾老公爺也沒走啊?”
“不忍走,沒臉走。”曾銘新以原話相回。
陳西言聽了想哭,要是滿城官員、將領,有十之三四,能有曾銘新、張玉伯、趙舒翰這樣的赤誠,形勢何至於此?便是程餘謙、左承幕、張晏最後也做了軟骨蛋,卷家西行。
張玉伯、趙舒翰雖與林縛交好,但他二人確實是忠於朝廷的。
徐州戰事之後,張玉伯最終還是選擇回江寧,趙舒翰這些年來即使再鬱郁不得志,也沒有離開江寧去淮東——陳西言對這些還是心知肚明的,但張玉伯、趙舒翰跟林縛的私誼擺在那裡,無論怎麼都不能用他們。
陳西言沒有想到他二人到最後沒有離開江寧避禍,也沒有隨皇上西行巡狩,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不知道淮東有什麼後手。
陳西言也不多言,匯合張玉伯、趙舒翰後,繼續往東華門去,途中還遇到兩波亂兵衝擊,都給殺退——陳西言沒有想到最後還有些忠誠的御營軍將卒拔刀見血,竟然是在自家人身上先開始。
陳西言還是在東華門城樓見了高宗庭、趙虎,隨高宗庭、趙虎而來的,還有陳恩澤。
陳恩澤當年在林縛身邊時,還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