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原不再滯留,他是私來江寧與李卓秘會,不能任性在外停留,當下就乘輕舟沿流而下,往維揚而去。江寧與維揚兩府緊挨,江北岸古棠縣過去便是維揚府的白沙縣。
李卓站在江堤荒草之間,望著滾滾東逝的江水,幾點孤帆綴於春江綠水之上,天高雲清,北岸望去一馬平川,偶有幾座孤丘,也襯不出大地的起伏來,回頭跟高宗庭說道:“董文袋子剛才說到東海寇,我擔心東海寇不只是芥蘚之疾啊。”
“關鍵還是看北線啊,北線若能將東胡人逐出薊北,奢家也是芥蘚之患。我真是不明白,朝廷為何不用督帥?”高宗庭憤慨說道,“當真不是明白在那些人的心裡,社稷當真可以如此玩弄?陳西言也是偷機之徒。”
“……”李卓望著江水許久,悠悠說道,“我們當盡人事。”又回頭看向河口方向,跟高宗庭說道,“左右無聊,車駕護隊還要三五日才到江寧來,或許我們可以去找東陽舉子聊一聊,說不定要比董文袋子有趣一些。”
“當真是說不定的事。”高宗庭笑道。
林縛在白沙縣裡,也只遠遠見過高宗庭與董原,在河口時,他離董原等人所乘輕舟也遠,無法看清楚臉,直到千石帆船給大小鰍爺指揮著駛入江岸碼頭,林縛還在想著輕舟船頭那三個文士是誰。
“都說此船好,行船甚便,順江而下,晝夜能至崇州,是不是趁著天時未晚,在朝天蕩裡操練一番,讓我開開眼界……”肖記典當行肖密看著林縛他們下船來,與眾人湊上前來恭賀。
“那就試練一番,”林縛爽快答應下來,又說道,“這艘船隻需十六名船員操縱就行,其他的都先撤下來,再派十名武衛上去,這艘船就齊整了,操訓也應有個操訓的樣子……”
小鰍魚葛存雄帶著多餘的船員也下了碼頭,給這艘船配備的十名武衛披甲執銳上船去,由大鰍爺葛存信與胡喬中等人率領著升起船帆往朝天蕩裡行去,就在廣闊的水面上操訓給站在碼頭上的眾人看。
船上這二十餘人,皆是大小鰍爺從淮上領來江寧的抗捐漁戶中的精銳,此外長山島在朝天蕩北岸流民中藏有二十餘精銳,也將充當黑戶藏到船上來。眼下除了常規操訓外,還要全船員共同參與遭遇匪情、火情以及大風浪等各種實戰應急演練。
眾人都誇船行甚,有這麼一艘船要是遇匪寇,不但船上武衛可以借船高的優勢卸敵,船前底脊包了一圈黑鐵,在寬闊的水面上甚至可以憑藉船堅體龐撞擊賊船,也可以升滿帆借航快的優勢逃離。
“林賢侄,可曾想過給這艘船取個討吉利的名號?”正業堂財東葉楷笑問道。
“葉財東在,還要請葉財東賜個名號……”林縛笑道。
“我算哪根蔥,要不請趙先生不吝相賜?”葉楷朝趙勤民拱手說道。
顧悟塵也當真會用人,並不因趙勤民之前就是給王學善做幕僚就心生防備,河口事也放心用他,每回顧府有私宴,也要林縛將趙勤民護衛周全攜去以示籠絡,趙勤民之子趙晉傷腳還在治養,顧悟塵也時常惦記著讓顧嗣明帶來好藥材過來。葉楷等鄉黨在河口造屋建鋪,皆經趙勤民之手,自然也巴結他來。
林縛也朝趙勤民笑道:“請趙先生賜個名號?”
“那我就擅越了,若覺得不好,當真不要顧我的顏面直管說來,”趙勤民與碼頭上週遭眾人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東陽鄉黨齊聚河口,眾志成誠以籌其業,此船便名‘東陽號’如何?”
“好,好,”林縛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過幾日待操訓熟了,此船航便去東陽運新茶,取名‘東陽號’,可不只一處合其意,這兩天就將字漆上去。”
大家聽林縛也滿意,自然都隨聲附和。
肖密討好的說道:“東陽號在進港時,就覺得巍峨高聳,此時駛入江心,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