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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

雖說軍山水寨坐觀西沙島遭盜襲而袖手旁觀實在可恨,但是林縛此時拒絕寧海鎮官兵登島,甚至不惜兵戎相見,認真細究起來,這個帽子扣起來就沒邊了。

“什麼魯莽不得,湖盜襲島,軍山水寨近在咫尺,袖手旁觀,我焉知其未與湖盜狼狽勾結?拒絕其登島有什麼魯莽的?”林縛冷聲說道,不聽李書義勸阻,指使敖滄海、葛存信、寧則臣等人率眾重新登上“集雲一”、“集雲二”做好作戰準備!

敖滄海、葛存信、寧則臣等人對袖手旁觀的軍山水寨官兵含恨在心,便是林縛下令他們主動迎擊趕來的軍山水寨戰船也會毫不猶豫,他們要麼是流匪出身,要麼是叛逃武將出身,要麼是流民出身,哪裡會顧及拒絕官兵登島的後果?大不了舉旗造反罷了。

林夢得想勸林縛,想想也作罷,軍山水寨的官兵也確實可恨,再說軍山水寨的這支官兵都是蕭濤遠的親信,日後說不定就是西沙島的勁敵,此時有藉口不用,日後更難阻止他們登上西沙島。

李書義見林縛一意孤行、不聽勸阻,林縛這些部下也對軍山水寨的官兵懷恨在心不會勸阻林縛,回頭看了一眼駛來的六艘軍山水寨戰船,也不再勸說什麼,卻也沒有說要置身事外,跟著林縛往推毀的救災營地走去。

滿地廢墟、觸目驚心,之前搭建的窩棚、營帳大部分都給燒燬,新築才齊胸高的圍屋外牆雖說坍塌了好幾道口子,但是整體未給摧毀,堪至有許多箭支就深插磚石裡。

就是這道及時築起來才到胸口高的壘牆,才使駐守觀音灘的武卒與民勇六百餘人免遭給圍殲的厄運。

臨時搭建的營帳都在圍壘之內,武延清帶著醫徒正給受傷武衛、民勇診治,看見林縛走過來,只是微嘆的搖了搖頭,手下也沒有停下來耽擱時間跟林縛多寒暄什麼。

“辛苦武先生了,”林縛蹲下來察看武延清正治療的傷者創口,與武延清寒暄了一句,又忍不住心裡的憤慨,站起來環視左右,說道,“一個月前,此島受風災,海潮回灌溺亡者兩萬餘,尚可說天災;今日滿目瘡痍,焉能再推到天災的頭上去?爾等記住,食民糧者不能護庇民生、死於民事,是為民賊!”

自古以來清流之間只有“食君之祿、為君擔心”的說法,林縛有“食民糧、民賊”的想法,也難怪給清流所不容,他如此公開說出來,矛頭直指不作為的軍山水寨與地方官府,多少也犯忌諱。李書義聽到只當聽不到,也實在無法為軍山水寨跟崇州縣裡辯解什麼,甚至為自己也是崇州縣衙門裡的一員而慚愧。

林縛忍痛先看過其他傷者,才進營帳去看斷臂失血、陷入昏迷中的傅青河,有一名醫徒在營帳裡專門看護。

傅青河臉如貼金,沒有一點血色,眼窩深陷下去,下頷的白鬚彷彿冬季的枯草,沒有多少生機,讓人看了揪心,左臂齊肘部給截斷,斷臂就放在一旁。

林縛手搭上斷臂,忍不住就流下淚水來,他兩世為人,最初相遇即為傅青河、蘇湄、小蠻三人,他視傅青河如師如父,雖說與傅青河也是聚少離多,感情之深卻非其他人能及,望著生死不知的傅青河,心想他應是李卓、陳芝虎一流的人物,然而一生坎坷,躺在這營帳裡生死不知,卻只是默默無聞的江湖角色。

“老高昏迷前說過幾句話,他說他此番要是死了,有你在,也沒有什麼不放心了。”吳齊掀起帳簾子走進來說道。

吳齊受傷也不輕,不放心觀音灘周邊的情勢,怕給奸細混進來,堅持負責偵哨之事,知道林縛回來,才返回營地,他肩上的傷口繃開正在往外滲血,武延清走進來朝著吳齊大脾氣:“你們不要命便罷了,你亂走動失血死了,老夫的名頭也給你壞了!”

“此間有我在,烏鴉爺先治傷要緊。”林縛在傅青河身邊轉身坐正,讓吳齊跟武延清先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