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臂縛有鐵護板,當下就要給砍斷,便是如此,也給震得差點骨折;孫壯反應也不慢,右手裡的直脊刀直劈去,卻給寧則臣身側的護兵拿盾盪開。
直脊刀不及陌刀勢大力沉,倉促一刀沒能將盾破開也屬正常。
在孫壯看來,顏面卻是大失。
他看出眼前的寧則臣是官兵主將,他給寧則臣一刀破盾差點殺了,寧則臣身邊不起眼的護兵竟然拿盾盪開他的刀,令他如何甘心?
寧則臣身邊的護兵看上去不起眼,卻是寧則臣在鳳離營頗為依重的一員哨將張季恆,也是出身鳳離籍流戶,一身武藝精絕。
張季恆先帶兵衝上岸,寧則臣親自往外衝殺,他自然要護在邊上以防有失。
張季恆還不甘心呢,他以為與寧則臣配合定能一舉斬殺敵將,沒想到劈來的直脊刀是如此之沉,令他退後一步才脫掉大力,再進擊時,兩邊已經給迅速其接戰的雙方兵卒擠散開,再沒有直接對戰的機會……
孫壯雖不識字,但不是莽夫,當頭一刀嚇他一身冷汗,搶過來一面盾,也不敢像以往那樣隻身往敵陣裡衝,與居前數十勇卒保持成錐形,往官兵陣形裡鑽。
這時候孫壯才感到眼前官兵的精銳之處,他雖然感到吃力,還是能借氣力上的優勢,將當前的官兵甲卒砍翻或推開往前突,但他身邊的流民軍勇卒卻跟不上來。孫壯往衝突幾步,粗錐形陣硬是給擠成細長錐形,他再不退後,就很可能給當中截斷、困在官兵陣中成孤軍的危險……
孫壯沒有辦法,還不想將性命送在這裡,稍退回去,再帶人往前衝,三番數次下來,雖說有地勢上居高衝下的優勢,卻給官兵往外硬撐開二三十步。
後續登岸的甲卒已經在後面形成密集的拋射箭陣,孫壯看跟自己衝下來的兩百多人近半數掛傷,也知道事不可為,且戰且退,以便形成更開闊的戰場,讓之前給引開又再度趕回來的流民軍兵卒填到戰場來打拉鋸戰。
聞訊先趕過來攔截的流民軍多為分散籌糧的部隊,不是流民軍的精銳,穿甲者十中無一。形成更開闊的戰場,貌似有更多的流民軍兵卒進來參戰,對寧則臣來說,反而遠沒有剛才給二百多穿甲流民軍精銳壓在河灘狹地上打的壓力大。
這裡天色幾乎黑了下來,河道里的停船雖多舉火,流民軍在岸上也點燃許多火把往這裡丟,但真正面對面廝殺的光線已經很暗。
寧則臣帶著精銳甲卒左衝右破,闇弱的光線影響不大,但是適應不了昏暗光線作戰的流民軍開始混亂,彼此體力上的差距也明顯起來,當寧則臣率眾衝上灘頭,突擊陣列還能保持較為完整的錐形,攔截的流民軍則抵擋不住壓力崩潰,沿沭水東岸往北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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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結營
(第三更,難得,求紅票)
流民軍大潰,孫壯跟著往北逃。
天上月將隱不隱,薄雲滿天,孫壯也無從收攏散兵,隨他渡河的四名親信,死了兩個,走散了一個,還剩一人在身邊。
好在沭水河東岸的兵馬完好無損,只是給沭水河擋著,對西岸的戰事也是鞭長莫及,舉起火把沿岸展開。孫壯往北逃了近十里,見追兵回收,才脫了鎧甲泅水過岸,與東岸的所部精銳匯合。追兵退回,有東岸火把引照,西岸的散兵也漸漸鎮定下來,孫壯派人過去,領著繼續往北撤。
孫壯這一戰打得鬱悶,所部精銳盡數給擋在東岸,西岸除了陳韓三派過來的兩百多兵力還算精銳外,其他都是四地籌糧的雜兵。
最後給殺得大潰,令孫壯心裡尤為不服。
官兵有哨船進入沭水河道搜尋,沒有大量渡船或浮橋,孫壯也無法在官兵的監視下率兩千步騎渡河去,只能先派人到河汊口監視對岸的官兵登岸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