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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早在十六日之時林縛就使葛存信率船隊回崇州,除了將繳獲物資及傷員運回西沙島外,就是要他們從海路運糧食到津海來牟利,但是沒有想到京畿已經開始鬧糧荒了。

“京畿地區的糧荒程度,怕是隻有戶部官員或主持戶部的次相張協心裡才清楚,”林夢得說道,“不過以特旨裡這麼嚴厲的語氣,怕是京畿地區的存糧只能支撐到四月上旬。”

“但是黃河給東虜挖開好幾道口子,”林縛說道,“從臨清到德州的漕路都給毀了,除非能給河幫的漕船裝上翅膀,不知道江東的漕糧打死都不可能趕在三月下旬之前運到京畿——張協怎麼可能給顧悟塵出這個難題?”

林縛見曹子昂、林夢得看著自己,省悟道:“你們是想說岳冷秋在其中搞鬼?”

“除了他,沒有人能夠搗鬼啊,”曹子昂說道,“我與夢得分析,也認為他的嫌疑最大,畢竟黃河決堤之事,除了我們之外,就嶽冷秋心裡最清楚。他若是在公函裡將黃河決堤的災情往小裡說,完全能讓張協及戶部官員判斷失誤!”曹子昂又將手裡另一封抄件遞給林縛,“你看這份塘抄,這是十二日工部往山東郡司、濟南府使地方組織人手封堵黃河決口的公文,看到這份塘抄時,我們當時疏乎了,沒有注意到這裡面的玄機——濟南失陷,山東郡司是給一窩端了,濟南、德州、臨清諸城也才剛剛收復,即使臨時委派了官員,但是要地方這時候組織人手封堵黃河決口,能組織多少人力、物力出來?工部怕真是忽視了這次黃河決口的災情!工部對黃河決口災情的判斷失誤,除了嶽冷秋,還有誰能誤導?恐怕山東郡司、濟南府這時候還抽不出人來去關心黃河決口的問題。”

“這個畜生!他連楚黨同僚都坑!”林縛恨得直拍桌子。

林縛只是七品都監,沒有奏事之權,前幾次派信使到燕京報捷也是逾越,不過畢竟是獲得大勝,這種逾越是朝廷能夠給容忍的,也可以說是特許的。

從陽信歸來,其實不待劉直提起,林縛就有出售級換養軍銀子的心思,陽信之捷就沒有再逾越到兵部上奏,刻意的拖著。再說朝廷使劉直為江東左軍觀軍容副使,江東左軍在序列上就受郝宗成節制。林縛對郝宗成沒有什麼好感,黃河決堤之事,也只跟劉直簡略的提了一提。想來劉直也沒有將心思放在上面,再說劉直要將黃河決堤的事情上奏上去,還是要透過郝宗成、透過內侍省。內侍省未必會高興替工部、戶部捉這個耗子。

林縛沒有重視這事,他以為黃河給東虜決堤之事,嶽冷秋會向朝廷專事呈奏。

這本是嶽冷秋南線勤王師總督的職責,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嶽冷秋不可能、也沒有膽子隱瞞不報。

嶽冷秋沒有膽子隱瞞不報,但是有膽子往小裡說。

畢竟東虜決堤之時還是二月初旬,天氣尚寒,黃河冰下存水尚少,破堤後,看上去災情並不嚴重。嶽冷秋即使如實彙報,那時的洪泛區也才一二十里寬。與往年、特別是夏秋汛季的黃河決堤一漫就是數百里的大災情相比,的確不算嚴重。

隨後嶽冷秋率軍北上進邢州,黃河決口之事就成為山東郡司、濟南府地方的責任,跟嶽冷秋沒有關係。

濟南府諸縣都給攻陷,官僚體系給徹底摧毀,想要短時間裡透過地方將黃河具體災情如實上奏,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東虜破開的都是小口子,但濟南府剛剛收復,地方上混亂一片,要是嶽冷秋只顧搶軍功、袖手不管黃河決口事,地方上根本就組織不起人手封堵決口。就像曹子昂所判斷,這時候地方上甚至還沒有官員來得及去關心黃河決口的問題,林縛也不覺得意外。

時間進入二月中下旬,天氣轉暖,黃河水量逐漸加磊,冰層融化又形成凌汛,黃河決堤的災情會逐步的加重,加重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即使嶽冷秋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