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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戰之後,陳西言對林縛的看法就發生根本性的變化,這恰恰也是陳西言徹底絕了出仕之心的原因。

陳明轍是知道恩師心態變化的,所以對他這麼說評價淮東,沒有什麼意外。

不過陳西言的影響實在大得很,林縛在淮東的許多行為特立獨行、離經叛不說,也從根本上動搖了許多人“學而優則仕”的信念,自然林縛的這個豬倌兒名號倒是越傳越開。以致陳西言只能躲在幕後操持,實在拉不下臉來,親自跑到崇州去見林縛。

餘闢疆也是吳黨後起之秀,與陳西言倒無師承關係,聽陳西言如此評價淮東,他不大服氣,說道:“淮東預言江東郡會出現糧荒,崇州吸儲米糧不說,在江寧的林記貨棧也大量的吸儲米糧,然而這近月來,江東的糧價卻在穩步的下降,可見淮東不是每回都能說得中的!米價下挫,絲價就漲,淮東拿米糧跟海虞換生絲,又拿糧荒來危言聳聽,倒是讓他們佔了些便宜!也許是林家是做慣了米糧生意,這種荒言對他們來說卻是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利!”

聽了餘闢疆這話,陳明轍心裡也不喜,同意與淮東進行絲米交易,是他陳家做出的決定,餘闢疆冷嘲熱諷淮東,也暗中貶低了陳家,換了別人聽了心裡也不會高興。

陳明轍這幾年諳熟了人情世俗,心裡不悅,倒不會表現在臉上,他與陳西言未必就親近淮東,但絕不會像餘闢疆那樣輕視淮東。

秋糧即將陸續上市,糧價下挫是慣例,過了這一階段,糧價能不能穩定,還真是難說得很。

“在崇州時,淮東說到糧價會漲時,倒是建議過海虞改桑種糧,”陳明轍說道,“許是如闢疆所說,淮東也未必每回都能蒙中,但未雨綢繆,是不是召集綢業會館的人,知會一聲,也許陳家可以做個表率,先拿部分桑園出來改種米糧……”

陳明轍這麼說,只是照顧餘闢疆的感受,事實上,他對米糧的問題也是日益感到危機深重。

平江府的桑棉田太多了,僅海虞縣的桑園種植面積就有三四十萬畝,加上棉田、茶園以及蔗園,差不多佔了海虞縣一半以上的可耕作田地。

在治平之世,種植桑棉茶蔗獲利高,但投入的勞力也多,以往海虞與崇州兩縣面積相當,但丁口要比崇州還要密集許多。特別是城坊戶,以前的海虞縣幾乎是崇州的十倍之多。

這使得海虞縣雖然土地肥沃,自產米糧卻不足用。

特別是近年來東海寇勢力侵擾不休,海虞縣水利失修嚴重,今年年初時的大潮災,使得海塘東南的海塘給沖毀多處,也沒有辦法組織人手去修,使得原海塘之後的大片糧田荒廢,使得海虞縣糧食短缺的狀況雪上加霜。

這在離亂之秋,算不上什麼好事。

聽陳明轍的話,他倒是信了淮東預測糧價會漲的話,餘闢疆掉頭看向庭院角落裡的翠竹,將心裡的不悅隱忍著不表現出來,他要看陳西言如何判斷。

陳明轍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倒是傾向相信林夢得在崇州時跟他說的話,但他的威信不足,要大規模的改桑種糧,還要陳西言或餘心源等說話。

陳西言與餘心源在平江府計程車紳裡的地位,是陳明轍一時間還比不上的。

即使陳明轍有時候也會隨大流說幾句豬倌兒的壞話,但內心深處不得不承認林縛的治政能力之強,舉世無雙。張協、陳信伯、湯浩信等人,甚至包括恩師陳西言在內,陳明轍都不覺得有人的治政之才能強過林縛。

林縛這兩年在崇州大規模吸納流戶,使得崇州這兩年來丁口首先超過海虞,但是崇州此時的糧田種植面積是海虞的兩倍。而且林縛入主崇州後,大興水利,大規模的墾荒屯種,大範圍推動春麥夏稻的精耕細作,推廣鐵質農具,推廣堆肥及圈豬伺養,使崇州能豐產的上熟田畝數大增。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