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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部分

這時候黃祖禹掀簾子走進來,周斌說道:“這廝眼睛毒,但眼睛毒反而死得早——我們要提前動手!”

任何計劃都不可能百密無疏,殺陳喜容易,即使陳喜臨死還慘叫了一聲,在糧營裡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動靜,但是想要無聲無息的將隨陳喜而來的那百餘扈兵解決掉而不引起樊城及橋渡那邊的警覺,則不可能。

黃祖禹說道:“我已叫鄧喬山將那百餘扈兵包圍起來了,現在就叫將卒換甲,什麼時候他們警覺了,什麼時候就動手……”

“這樣怕是爭取不了多少時間,”周斌說道,“叫鄧喬山包圍陳喜扈兵那邊先按兵不動,我與郜虎各率一隊人馬直接打橋渡與樊城東門,祖禹你留在糧營,等諸將卒穿好鎧甲後,再來支援我們!否則的話,一旦叫樊城守軍閉上城門,就難打了。”

此時已近城下,自然能打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但不意味著一大彪人馬直接樊城東門及橋渡營壘,守軍還會傻乎乎沒有一點警覺——周斌所部的人馬,雖說人手都有兵械,但為了不引起敵軍的警惕,事前穿甲的人沒有幾個,弓弩也少,這時候就直接衝上去與守軍猝然接戰,傷亡就難控制。

此行精銳恰恰是扮作民夫的三千健勇,都還沒有來得及穿甲發放兵械。

不過黃祖禹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他早年隨虞萬杲、唐復觀他們,在閩南的深山老林裡熬過那麼艱苦的時光,知道為得勝利,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要勇於付出代價——黃祖禹按了按周斌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便同意了他的安排。

暮色漸深,周塔帶著三四十名軍士,死皮賴臉的堵在城門口,要求守城門的軍校放他們進城去享樂一番,涎著臉說道:“這一路風霜趕了十來天的路,沒有歇過了一回力,明天交割糧草後又要趕著回去,敢請哥哥開一回,叫我們這些鄉巴蛋、子嚐嚐大城裡的娘們是什麼滋味……”

已塞了銀子進去,守門軍校雖然擋著不讓周塔他們進城,卻也不惡臉相向,更沒有將刀槍橫過來不讓他們站在城門洞裡,只是打著哈哈說道:“規矩如此,不如等明天交割了糧草,讓你們領頭的跟普將軍言語一聲。上頭說放人進去,我們自然不會阻攔……”差不多到關城門的時間,不過要等出城去糧營的陳喜回來。

這時候有兩人從後面趕來,走到周塔耳邊小聲說道:“準備動手……”

守軍也發現在暮色下有一大彪人馬往這邊趕來,比陳喜出城帶去的人要多得多,頓起疑心。

城門校吩咐手下要將周塔他們趕出去準備關城門,周塔他們大喊著:“有土匪啊,哥哥不要把我們趕出去啊!”嘴裡嚷嚷著,手裡已拔出尖刀捅來。

城門校猝不及防,兩脅給尖刀刺入,鮮血迸濺。

東城門頓時亂作一團,城門洞裡的十餘守軍完全沒有防備就給殺了乾淨,但是城樓之上的守軍佔著狹窄的登城道,將周塔壓制在城門下無法攻上去,則同時敲響警鐘,聲傳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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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濟格聽見北岸警鐘敲響時,在院子裡舞刀,剛歇力拿汗巾抹去額頭的汗珠。

阿濟格每日晨昏打熬筋、練習弓刀,就是為了能上戰場廝殺,乍聽見警鐘響起,還不那麼真切,畢竟隔著兩三里遠,他又在襄陽城裡,緊接著,襄陽北城的警鐘也大聲,阿濟格這才確認北岸樊城遇敵……

阿濟格的府宅西角有高聳六丈有餘的望樓,本身建來就是以利於在城中指揮軍事,可以直接眺望北岸的情形。阿濟格穿著單衫,提著刀直往望樓而走,府宅裡僕役聞得南北兩岸邊的警鐘聲,亂作一團。

阿濟格走到望樓腳下,才有軍校匆忙趕過來稟報:“樊城遇敵,橋渡及樊城東門皆有亂敵侵入……”

“敵兵從哪裡來的?”阿濟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