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送死之後,還能興高采烈的?
但看到曹子昂持續不斷補給他們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精良兵甲、戰械,羅文虎的心態就開始改變:認識到曹子昂急於將他們派上戰場,不是純粹要將他們送上戰場在北逃敵騎與淮東軍嫡系精銳之間當肉墊子,而希望他們能上戰場,能彌補淮東軍兵力的不足,對待他們並沒有特別的歧視。
羅文虎及麾下將領的心態變化,實際帶來的是士氣變化。在面對北逃潰敵之時,攔截兵馬倒不一定要多強、多麼的訓練有素,但一定要有正面攔截潰逃敵騎的勇氣跟意志。
以上是羅文虎等將領的心態變化,但對普通兵卒來說,聞著鐵鍋裡傳來的肉湯濃香,就已經是十分的興高采烈。隨曹鵬補入營伍的軍令官們,正抓緊時間給這些投附兵卒講解軍紀及獎懲之事。
待霧氣稍散,羅文虎即撥營西行。過章家河時,白霧已經退得差不多,如蛋鴨蛋黃似的朝陽浮在薄霧之上,看上去有些清冷。草上白霜早也給踐踏成一地狼籍。
章家河上已經搭起來數座浮橋,但浮橋周圍都是趟水而過的痕跡。
章家河入秋之後,僅有三五尺深,但已是入冬季節,淮東軍將卒直接趟沒過腰、伸手寒骨的河水去進襲羅獻義在西岸的營地,也可見淮東軍將卒作戰時意志有多強悍、堅決。不過沒有辦法,前部兵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殺進羅獻義所部營地,後部兵馬才能從容架浮橋過河,進行後續衝營及追潰的戰術動作。
在河曲內側,羅獻成的臨時駐營一片狼籍,滿眼都是殘兵斷戟,插在地上的箭羽密集的跟秋後收割的稻茬子一樣。到處都是伏屍,鮮血在清冷的空氣裡開始凝固成紫黑色,給後續行軍透過的兵卒踩踏。
一群群俘兵都抱頭蹲坐在路邊的淺溝裡,稍有異動,就會給監控的淮東將卒嚴勵壓制下來。
這些俘兵看著羅文虎所部從他們面前透過,穿著跟他們一樣的兵服,只是在手臂上綁有紅帶以為區別,此外就是兵甲皆全;稍有些眼色的俘兵都知道,羅文虎所部都是投降後給淮東軍收編並立即派往戰場的隨州軍。
有些膽色大的俘兵跟監押將領嚷嚷起來:“我也投降了,給我飯吃,我拿起兵刃也跟著你們去打仗……”給俘虜後是生是死還不得而知,要能跟眼前的降兵一起去戰場,能在戰場上生存下來,至少也能減免前罪。
有人起頭,就有更多的人附和。隨州軍裡,大多數人本就是窮苦、沒飯吃才跟著造反殺官的。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根本不是監押小校能決定的。他只是派人將那些要鬧事的俘兵拉出來,單獨看管,看不順眼,抽兩鞭子。
“狗剩子,我是田蘇啊,幫我跟淮東的將爺美言幾句,我也跟你們去上戰場……”有一名俘兵從淺溝上爬起來,朝羅文虎身邊的周勝大喊,想引起他的注意。
監押的將卒立時有兩人衝過來,將這名衝上道理的俘兵按倒在地,拿腰刀架在他脖子就往溝下拖。
“苦娃兒。”周勝認出俘兵是鄉里舊識田蘇,腦袋給熱血一衝,拔著馬頭就要衝過來救人。羅文虎一鞭抽過去,將周勝攔住,周勝才省得田蘇此時是俘兵,他要是衝過去救人,怕是要當場給監押的淮東將卒斬殺,連羅文虎都救不了他。
周勝向曹鵬看去,求道:“苦娃兒跟我一樣是窮哈哈,當年給羅爺強拉進營伍,可沒有做過什麼惡事,可不可以叫他們跟著我一起去將功贖過?”他也曉得這事羅文虎作不了主,只能求曹鵬。
“文虎,你率部先行,我與周勝留下來問問是怎麼回事,”曹鵬說道,“另外,淮東不會殺俘,只要你們在隨州軍裡的親故沒有做過大惡,又能及時放下兵械放棄抵抗,保住性命絕不會有問題,你們也不用太擔心……”
羅文虎率部先行,曹鵬與周勝留下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