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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部分

如今在江西的外圍,有淮東本部兵馬從黟山南麓上饒方向與江西接壤,潭州從羅霄嶺南麓蘆溪方向與江西接壤,荊湖從羅霄嶺北麓鄂州方向與江西接壤,池州從黟山北麓、九子山與江西接壤,三方對江西都要進迫動作,唯有池州還按兵不動——林縛語氣如此嚴厲,毫不留情面。

鄧愈資歷雖老,但在年輕氣盛、位高權重、戰功彪炳的林縛面前,只是難堪得臉色漲紅,半句話都回駁不得。

不要看嶽篤明在背後抱怨不停,真到都堂來議事,萎縮在那裡,實在沒有站出來幫鄧愈一把、跟林縛公開叫板的膽量……

這次軍議,就池州、荊湖、南陽還有淮西派人過來,林縛言語里拉荊湖而打池州——劉庭州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池州的情況,確實要比荊湖窘迫得多,難以對江州構成威脅。倉促用兵,反而成害;若敗,江寧西邊的屏障就要淮東兵馬一力存擋,也非好事……”

劉庭州幫鄧愈說話,林縛不會覺得奇怪,他說道:“有困難,可以提,但也不能光將困難擺出來跟江寧叫苦?荊湖就沒有困難,潭州就沒有困難了?壽州跟南陽,哪一家的日子好過了?如今戶部拔給樞密院的錢糧總盤子就那麼大,一窩粥平分了,誰都不會認真的幹活,本院想著,誰家幹得好,就多分一點,誰家幹得差,那就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要是淮西今年能將陳韓三殘部從淮山東北麓逐走,多撥二三十萬兩銀子,也是應得了,但總盤子那就麼大,淮西多得了,那必然要有地方少得,如此說來,大家大概便能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聽到這裡,鄧愈的臉漲如豬肝,惱急道:“此對池州大不公!”

“有何不公?”林縛問道。

“荊、潭、壽、南陽,皆治下有民,兵損可募丁壯補充,唯池州治下民勇不足萬人,兵馬出征,民夫都嫌不足,倘若有什麼折損,兵馬不得補充,這哪裡是持久之計?”鄧愈辯道。

“那你們將彭澤、都昌打來,地盤不就有了,治民不就有了?”林縛問道。

“未勝而先慮敗,才是用兵正道——倘若要池州出兵打江州,也可以;宜城與池州夾江而立,需劃入池州治下,如此沿江夾進,才有可能避入江州在都昌、彭澤的攔截,而搗其虛處……”鄧愈說道,將池州出兵的條件擺出來。

宜城即後世的安慶,位於淮山南麓,東面與廬州相接,西面便是從隨州南下的淮山西麓通道薊春。安慶與池州夾江而立,南依九子山、黟山,北依淮山、天柱山,是控制揚子江中游的要衝。相比較多山少田、地形窄迫、丘嶺險峻的池州,安慶位於淮山南麓,地形相對開闊,滋息人口眾多。

鄧愈所說的理由,也確實存在。池州山嶺峻險,夾江而立,往西的通道非常險窄,奢家在彭澤僅用少量兵力就能封堵住西出池州的口子,而到北岸,沿淮山南麓西進,從樅陽到宜城,再到宿衛、黃梅,就直接到江州城的對岸,就能繞過奢家在彭澤、都昌建立的防線,從黃梅渡江直接打江州……

“宜城可能劃歸池州,”林縛摸著下巴說道,“至於鄧將軍所說池州丁壯稀缺,打仗連民夫都徵用不足,廬州這邊有兩萬餘丁口,可以叫池州遷去以實宜城,錢糧可再各額外多拔十萬之數,但鄧愈可敢代池州立下軍令狀,秋後必對江州用兵?”

“池州還缺鐵料,能多拔二十萬斤鐵,末將便待池州立下軍令狀!”鄧愈斬金截鐵的說道。

“你可不要誆騙本院!”林縛眼睛盯著鄧愈。

“末將不敢。”鄧愈說道。

“那精鐵、毛鐵各撥十萬斤給池州,”林縛說道,“本院也不要你代池州立什麼軍令狀,諸人都可作證,就以十月末為限,十月末未見池州動作,今日多撥付的物料,來年本院加雙倍扣除!”

元錦生小聲問劉庭州:“樞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