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裡許寬,能夠叫這邊將兵馬壓上去打,但袁州軍在峽口將柵牆立起來,在柵牆外挖一道淺壕,並在壕柵後整備好大量的弓弩,防禦就變得嚴密。以騎兵為主、馬步兵僅佔三分之一的淮東軍先鋒,想強攻赤土崗,都會變得艱難,甚至可能導致不必要的重大傷亡。
周普知道,打敗袁州兵馬,只是餐前小菜,眼下要儲存實力,以備接下來規模更大、更壯闊、也更艱難的戰事。
周普當即決定等張季恆率所部步卒主力趕來會合後再強攻新渝之敵,在此之前,而是要防備袁州軍從新渝往下袁撤走,分兵迂迴到蒙山東麓,插入到赤土崗側後,進窺從赤土崗西撤的、袁河北岸大道,防備陳子壽往西逃。
***************
拂曉時,天色微明,營火在嗶嗶剝剝的燃著,陳子壽站在臨時搭成的披茅戰棚下,注視著山外模糊的景物,遠處的袁河水閃耀著粼粼的波光。
大雨中斷淮東軍先鋒步騎犀利的攻勢,但也叫他們想從新渝撤回下袁變得艱難。
從蒙山往西,道路就變得崎嶇、陡險,而昨夜大雨如注,又叫多處道路給沖毀,多處積潭,或泥坡滑落——留哪支兵馬斷後不會給淮東軍打潰?而陳子壽也無法肯定斷後兵馬能給他爭取多少時間。
除退守赤土崗有一萬六千兵馬聚結,張雄山負傷後退入新渝城,加上殘兵潰卒,在新渝城裡還有六千兵馬——按說袁州軍兵力人數要遠遠超過淮東先鋒步騎,但入夜前的倉促接觸,叫誰都沒有信心與淮東軍野戰。
張雄山所率是黃秉蒿的衛營精銳,可以說是最忠誠於黃秉蒿的兵馬,在小竹山西麓還如此輕易的給打潰,而在赤土崗及新渝殘城裡的袁州軍,有相當一部分將卒,在戰前本就害怕激怒淮東、主張接受招降,這時候還能指望這些兵馬奮不顧身的跟淮東軍精銳打硬仗?
陳子壽沒有連夜西撤,一是惡劣的天氣使然,二是擔心一旦西撤,叫淮東精銳步騎在後面緊追不捨,士氣跟隊伍還能不能保持住不崩潰。
如今在赤土崗西南麓還有險峻地形能守,峽谷兩側的石坡頗陡,叫山外的淮東軍難以進入,而在峽口伐木為柵、掘土為壕,不僅能據險以守,將兵馬都約束在營壘時,還能保持軍心、士氣不立即崩潰。
張雄山在新渝殘城裡的兵馬不敢打出來,陳子壽也不敢輕易離開赤土崗,軍卒沒有鬥志,無論是東進新渝還是往西撤往下袁,都會暴露在開闊的河谷之間,叫淮東步騎精銳尋到進擊的機會。
雖說從赤土崗到新渝也就三十里地,但中間的河谷開闊,淮東甲騎及馬步兵精銳頓足在稍北側的小竹山西南坡地上,彷彿一支長矛直刺過來,叫人不敢強行透過。
陳子壽與黃秉蒿此前的計劃,也只是想在淮東軍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進入新渝城而已,沒想陷入進退失據的險境。但叫眼下而言,陳子壽也只能守住峽口,將心腹親信散到軍中,穩定軍心,防止那些不安分的將領譁變生事。
******************
受大雨所阻,不過林縛親自率張季恆所部四旅步卒還是趕在十七日入夜之前,進入新渝。
從豫章到新渝,沿贛江西岸而行,沿途最大的障礙就是從陽樂西部大山流下來的錦水,不過早在六月初,淮東軍就在錦入匯入贛江的河汊口搭設好浮橋,一直到陽樂境內,整個道路都是完備的。
在十七日之前,張雄山、陳子壽在新渝、赤土崗沒敢有什麼異動,只是拼命利用手頭的資源加強防守。
淮東一萬兩千精銳甲卒,從緊張搭設的浮橋透過下塘溝,沿周普所率前部踐踏出來的道路,分作兩隊沿著蒙山東麓及小竹山西麓進逼袁河北岸,對峙守赤土崗之敵形成夾擊之勢。
雖說陳子壽在兩天時間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