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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的登州,也籠罩在戰爭的陰雲之下。
雖說戰火還沒有波及登州,雖說軍中還有議論淮東軍的北伐重心將是從徐州出兵,但越來越明顯的跡象,表明鎖海防線才是淮東北伐將會攻擊的重點。
范文瀾三月二十七日抵達登州,動用西寺監的力量,秘密清查登州將帥有無通敵的嫌疑,但容不得他從容施展開,四月五日就有內線傳來靖海水師有大股戰船於三月二十八日出海的訊息。
三四月的季風混雜,忽而北風、忽而東南風,海流也不利靖海水師從海州直接奔襲登州,但倘若靖海水師的目標是登州,再遲不也應該遲過四月五日在登州還看不到靖海水師的船影。
那就意味著靖海水師出海的大股戰船,很可能是匯合海東行營軍奔襲高麗半島的西海岸。
從四月六日,那赫雄祁就指令登州水師派遣多艘哨船,前往高麗半島西海域搜尋,到四月十日哨船返回登,那赫雄祁等人在登州才知道漢江灣外圍海域已叫海東行營軍的戰艦封鎖起來……
到這時候,集結在登州城裡的北燕將臣那赫雄祁、范文瀾、蘇庭瞻、佟化成等人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靖海水師大股戰船三月二十八日出海,最早會在四月二日、甚至更早些時間,出現在賀津海域。高麗水師並不能算弱不禁風,就算不能在外海域與淮東主力船隊對抗,那也應該以最快的速度派出戰艦從淮東戰船的封鎖線突圍來登州報信……
登州截止到十日都沒有從邵城、漢陽傳來得到隻言片字的訊息,連半月一次的例行聯絡也中斷,那很可能說明高麗水師已受大創,局面甚至糟糕到無力派船突圍報信的程度。
那赫雄祁、范文瀾、蘇庭瞻以及佟化成等人,對邵城賀津海峽的防禦條件還是清楚的,也是有信心的。而崔權臣在過去數年時間裡,利用高麗西海岸錯蹤複雜的島礁海情,給予縱橫東海近乎無敵的淮東水師屢屢重創,證實了在崔權臣率領之下的高麗水師是一支有戰鬥力跟戰鬥技巧的軍事力量,不應該在一次海戰中就給淮東水師重創到這種地步。
突然的變故,叫那赫雄祁、范文瀾、蘇庭瞻、佟化成等人有如沒頭的蒼蠅,失去判斷力跟主張,只能從遼東尖派船從高麗半島北部的海城登陸,走陸路前往漢陽聯絡,以確認漢陽、邵城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站在登州城頭上,范文瀾眺望東面的茫茫夜空,大海就靜藏在夜空之下。雖說登州城距海還有十數里遠,但吹來的風都是海腥味——聽著身後有腳步聲響聲,范文瀾回頭望去,見是那赫雄祁與佟化成登城走過來,問道:“那赫將軍、佟大人也睡不著?”
“睡不著,”那赫雄祁搖搖頭,走將過來,站在垛牆口之前,看著城外靜寂而殺機四伏的夜色,說道,“已經是初夏季節了,再過一個月,東海上的風暴就會頻繁起來;範大人認為登州能平靜的渡過這一個月嗎?”
到現在都沒有漢陽及邵城的訊息,對於那赫雄祁的問題,范文瀾很難回答。
佟化成說道:“淮東水師出乎意料的先打高陽,即使戰事再順利,也應沒可能在一個月時間裡調整過來再打一仗,眼前關鍵是要摸清楚漢江灣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照常理來說,佟化成的判斷沒有錯,但是漢江灣的情形太詭異,一切變得不好說;在范文瀾看來:要是在風季暴之前只能組織一次大規模的襲擊,淮東軍也更應該攻打鎖海防線,而非攻擊高麗西海岸。
這會兒時間,就見有數匹馬往城下急馳來,馬背上的騎客馳到近前也不減速,只是高聲大喊:“漢陽十萬火急軍情,速報登州將軍……”
那赫雄祁、范文瀾、佟化成皆是神情一振,漢陽終於有訊息傳來:不管訊息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