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去勸陳巡道也拒接監臨官位置,所餘唯有被顧全大局的哀怨了。
這次是石參政大意輕敵冒進,才中了他的埋伏,下次還會有機會讓七品小官僚去捕獵三品參政這個龐然大物嗎?
黃師爺對李大人的神情莫名其妙。雖然他對李佑整治石參政的謀劃有所覺察,但終究不知李佑要將石參政逼到去職的最終想法,所以不懂李佑為何一改戲路成了苦情派,當下詢之。
“如果陳巡道不接,府衙也不接,只有明日白晝一天時間,石參政還能找得到別人來代替監臨麼?”
“原來如此!”黃師爺拍腿讚道:“我竟沒有想到這點,李大人不愧是公門胥吏出身,深得其中三味,夠陰狠!”
胥吏出身這是稱讚?談出身已成忌諱的李佑登時拉黑了臉。
黃師爺連忙道:“但你不用擔憂,陳巡道並非薄情寡義之人,只要他主政按察分司,不會讓石大參劾察你。論歲數,石大參也熬不過陳巡道。”
又塞給李佑紙單一張,轉了話頭道:“陳巡道也怕你有所誤解,特意委託我前來講明情狀,此乃初定的提調名單,明日清晨張榜公佈。”
貴衙門做事還是離不得本官哪…李佑按下微微冒頭的自得心情,展開看去這張名單果然有他的大名。不禁嘆道:“後日凌晨二更點炮唱名,明晚睡不安席矣!但為國效力,為陳巡道分憂,本官責無旁貸,肝腦塗地!”
“這個…”黃師爺斟字酌句道:“你還是找個美人滾作一團安穩的睡罷,名單公佈後陳巡道會將你名字又劃去。”
“為何?”李佑驚奇的問道。
“吾獻計與陳巡道,借汝名頭一用,以示公正無私!”黃師爺解釋道,見李佑不語,又開口道:“眾人皆知你與陳巡道人情密切,連你都不用,豈不顯得公正?再看看你大張聲勢選出的花榜,簡直黑白顛倒,雖然有隱喻,但人人…”
如果一開始名單上沒李佑的名字,估計也沒人注意什麼。但如果一開始有李佑的大名,其後又陳巡道被去掉,這樣的前後變化才會讓大家感覺到陳巡道確實公正無私。本質上還是“壞事變好事”的把戲。
李佑很有覺悟的抬手阻止黃先生繼續說下去,“本官曉得了!不會心生怨意!”
隨即也掏出一張名單道:“這裡有幾個人名,還望放行,叫他們夾帶小抄本入場,考場上也多加看顧。”
黃師爺看完後,卻起身立正,深腰行了一個長揖道:“院試年年均有,此事放到明年如何?今年陳巡道首次監臨,意在八月,清名為重。務必不可有絲毫風聲,務必不可給人口實,所有提調關口務必嚴謹,在下代陳巡道給李大人賠罪了。”
黃師爺真是擔心李佑有異想,一是怕李佑自作聰明,他對李大人的破壞力很瞭解;二是怕李佑心生不滿。
又是一個大禮道:“陳巡道曉得今次是委屈了李大人,若非身份不便,定然親自前來致歉。在此還請李大人體諒,山高水長,不在一時,此時萬萬不可另生事端!”
見有舉人功名的黃師爺連連折節大禮,李佑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長嘆一聲道:“陳巡道對在下恩重如山,又有黃先生親來,在下豈能一味自私而不顧恩主耶。”
黃先生稍稍放心,給了李佑一個“汝以大局為重,組織上不會忘記你的”眼神,好言好語的再三叮囑,再三安撫。
總而言之,李佑送走了深夜來訪的黃師爺後,負手立於中庭,若有所思。
抽象的說起來,石參政和李佑之間,對石大人來說,是個意識形態問題,可對於李推官,是涉及到實際利益的問題。有石參政在蘇州府坐鎮,李佑便像戴了緊箍咒的孫猴子,貪贓枉法的事情都不敢輕易去做。
這李大人又造勢又借勢,花費了大半個月的精力,眼看計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