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碼頭上被石大參痛斥一頓…”
趙良禮捧腹大笑,“定是你又作出了什麼驚人舉動,惹得他老人家不痛快。他和別人不同,極是看不慣你我這樣的。但僅僅是訓斥而已,也不必杞人憂天。”
“而後四邊民眾對此不滿,為維護在下,百十人對著石大參謾罵不止。”
趙良禮狐疑的看著李佑道:“當真如此巧合有這麼多人聚集?還都護著你?是你背後弄鬼罷?”
“天地可鑑,在下何德何能有這個膽量!”李佑繼續說道:“再後,石大參的隨從動起粗,場面就亂了。”
趙良禮砸拳道:“那必然壞事了!”
“不錯,民眾暴動,將石大參一行打回船上逃了,又燒了官轎儀仗。”
聽到這裡,趙良禮啞口無語的看著李佑。拱拱手錶示佩服,這位先生你好厲害。
李佑求道:“二老爺那裡…”
當即趙良禮帶著李佑去二兄那兒。與趙良禮截然不同,趙良義這時正坐於一丈方圓的小小雅室裡,品茶看書,見了李佑善意的點點頭。
聽到事情經過,趙良義頓感哭笑不得。他得不到蘇松道職位,要說懊惱是有的,但這怪不到石綸頭上去。前些日子收到兄長書信,得知阻攔他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趙家老大,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的趙良仁。
這又牽涉到另一些秘情了。都察院的掌門人左都御史年老致仕,趙良仁作為副都御使,正全力謀求借此機會更進一步。這事比趙二老爺兼任分守道重要得多,在此狀況下,趙良仁擔心弟弟回鄉任官引起非議,影響他扶正的大局,便大義滅親掐斷了趙良義的美夢。
雖然知道自己失去分守道職位與石綸石大人毫無關係,但趙良義聽到石綸如此狼狽而逃,不禁也產生了一絲絲的幸災樂禍。
不必諱言,這也是人之常情。但趙二老爺隨即壓下快意,自省一番,默唸了幾句躬自厚而薄責於人之類的君子格言。
李佑並不清楚種種內幕,緊張的看著趙良義。
“李大人,實不相瞞,此事我有為難處,不便與你開脫。”趙良義坦誠道。
確實也是這樣,他大哥趙良仁正處於關鍵時刻,趙二老爺必須要謹言慎行,以免壞了大事。參政被打跑可謂是大動靜,他更應該避嫌,免得別人懷疑是他背後指使的。若幫李佑說話,肯定要招來非議,實在得不償失。
離開趙府時,李佑滿懷失望,神情沮喪。送行的趙良禮見他如此,既於心不忍,又不想他因此生恨,略略將大哥的事情說了說,委婉懇請李佑諒解。
本來李佑還想要不要將手裡那張王牌打出來——傑哥兒估計是趙良義失散在外的孫子。現在看來不必了,沒用。
那都察院左都御史什麼分量,乃是國朝監察系統的大哥大,屬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神擋咬神佛擋咬佛,端的是威風煞氣。豈是一個野種比得上的?
再說這樣強行求人,未免有些要挾嫌疑,並不利於和趙家的長久交往。
不過…按程式石參政的彈劾奏本肯定要遞到都察院,趙家那位老大不會為了撇開嫌疑,反而要主張加重處分罷?那樣就真的悲催了。
從趙家出來,心事重重的李佑馬不停蹄,又去了按察分司衙門,報上名帖,便在門房等候。
不多久,李佑沒有被引進去,卻見黃師爺出來了,登時心裡涼了半截,陳巡道不見他?
“你怎麼來了?”黃師爺道。
聽這口氣,李佑彷彿被澆了一頭冰水,悲憤的站起來道:“既然不該來,在下告辭。”
黃師爺訝異道:“何出此言?你本就不該來的。對了,你肯定有所誤會!”
原來以國朝慣例,一般情況下不同層級地方官不能直接打交道,佈政、按察兩司不